顾熠阑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道:“没关系,不严重。”

“严重。”苏泽岁急得?不行,像拔萝卜一样拉对方。奈何不住男人下盘实在过稳,他根本扯不动一点儿。

“不严重。”顾熠阑道,“我?有多年经验,只是?皮外伤,不伤及筋骨。就算不上药,都很快会好?。”

苏泽岁感觉他话中?的逻辑有些奇怪,但焦急之下,又不能立刻想不到反驳的点,只能道:“真的吗?”

“真的。”顾熠阑语调平稳道,“我?等你回来给我?上药。”

“我?明天,不,今晚就搬回去。”苏泽岁道。

顾熠阑道:“不着急,等你哥哥去公司了再说。应该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苏泽岁耷拉下了脑袋:“好?吧。”

“来。”顾熠阑走向了书办公桌,将这个?话题揭过,道:“上课了。”

光是?看顾熠阑动作流畅地大步走路,苏泽岁就感觉自己幻肢疼痛,急忙跑上前,给对方搬了个?座椅。

在这种该学习的时候,他想把?顾熠阑只当作自己的老师,可是?那张残忍的照片却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心不在焉的,一会儿觉得?顾先生真的很需要保护,一会儿又想再亲眼?好?好?检查一下顾先生的伤势,恨不得?施法让对方立刻痊愈。

他总是?走神,一道题听不进去几个?字,要是?换了一般的竞赛教练,早该让他拿着书去门口站着了。

但顾熠阑却看上去并不生气?,见?他没听懂,会不厌其烦地再讲一遍,声调也很稳,让人完全?想象不到他此刻正在忍受难以被忽视的刺痛。

就……完全?跟正常人一样。

这让苏泽岁不禁想起曾经的种种相处日常。那个?时候,对方是?不是?也身带重伤,只是?太能忍了,太能伪装了,所以他没有发现……

“回神。”顾熠阑拿笔在他眼?前晃了晃。

苏泽岁立刻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就要站起身鞠躬道歉,却被男人及时按住了。

“现在不好?好?听,明天就只能自己想了。”顾熠阑不紧不慢地道,语气?中?没有什么责怪的意味。

苏泽岁不解地道:“为、为什么?”

“明天我?要处理一些公司的事,你自己在家?乖乖写作业,可以么?”顾熠阑道。

苏泽岁道:“公司的事?”

顾熠阑神情很淡,像是?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道:“是?关于我?父母的事。之前我?吞了他们在公司的股份,但他们根基很稳,又异常愤怒,想卷土重来,送我?进去……”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怀里拥入了一个?温软的身体,浅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的心软成一滩水。

“你、没错。”苏泽岁在男人耳边小声道,“惩罚他们。不要惩罚你。”

“放心。”顾熠阑道,“我?说过了,这几天心情不错,不会为难自己。”

苏泽岁把?头埋入男人的脖颈里,闷声道:“你是?最好?的人。等我?回去、给你上药。”

顾熠阑无声地笑了笑,揉了下少年的脑袋,重复道:“我?不疼。”

***

翌日,顾熠阑依旧是?在家?里客厅里见?的顾父顾母。

短短几日,两位中?年人似乎沧桑了些,身上那股成功人士的沉稳气?质都散了去,多了些疲惫与怨怒。

“又失败了?”顾熠阑靠在沙发上,凉飕飕地讽刺道。

顾父没想到自己这个?看上去对公司业务完全?不在乎的儿子,居然会布局那么多、那么深,让自己屡屡碰壁。恐怕,从?当初他十六七岁刚接触公司业务起,就已经开?始暗中?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