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熠阑看了眼时间,给苏铭宇发了个信息,然后掀起眼皮,对少年淡淡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
苏泽岁将手铐玩偶装进小包里,还有些惊魂未定。
刚才看柜子里的东西时靠得太近了,若不是他躲得快,恐怕对方的手就会擦碰到他的肩膀。才见第二面,他不想做对方不喜欢的事,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还有别的事吗?”顾熠阑已经打算送人出门了。
苏泽岁愣了一下,然后思索了一分钟,才又点点头。
他在浅蓝的短裤上擦擦手心的汗,又在小包里翻了起来。
然后,顾熠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包里掏出一本厚如砖头的《中学奥林匹克竞赛物理教程》。
顾熠阑:“。”
苏泽岁将书放到他眼底,首先翻开书皮,指了指扉页上那工工整整、一笔一划写下的他的名字。
顾熠阑瘫着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他私以为再怎么都该到此为止了两人互换姓名,算是萍水相逢,以后再无交集。
但少年的动作告诉他还没完。
苏泽岁又把竞赛书往后翻了翻。
竞赛书又大又厚,趁得他的手格外小,翻起纸张来也格外吃力。好在书里有些页面被折了角,应该是做的标记,很容易被翻到。
顾熠阑只见苏泽岁小手一抬,指向某张折角页上又臭又长的题目:“这个、不会。”
然后抬眸看向他,浅淡的眼眸中闪着期待的光。
顾熠阑:“?”
第6章 家长 不准跟他说话。
狰狞的竞赛题横尸在教材上,和少年白细的手指格格不入。
顾熠阑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臭名昭著、“残忍暴戾”的自己,反问道:“你问我?”
那向来平淡的语气中罕见地带了点难以置信。
苏泽岁很配合地左右看了看男人周围的空气,然后点了点头。
他没有朋友,不知道该怎么和人叙旧。
但根据上一世的经验,唯一跟他有些交集的人,就是竞赛组的几个人。
物理竞赛题就是一道桥梁,能跨越年龄差距,让几十岁的金牌教练和十几岁的竞赛生吵起来;能消除社交距离,让全然陌生的两个人争一下午,豁然开朗后,好哥们一样勾肩搭背去吃饭。
总之是个很好的社交工具就是了!
顾熠阑身形微倾,在书桌上投下一片阴影,随意扫了眼题,下意识地转了下被塞到手中的黑笔。
这明明是一个很习惯被人求问题目的姿态,但他口中却道:“谁告诉你我会这些的?”
可能是他的脸色过于冻人,苏泽岁把书又往后翻了几页,翻到了一页更简单的题目,然后继续看向他,观察着他的脸色。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少年还想再往后翻,顾熠阑终于开了口:“再往后要翻到参考书目和附录了。”
苏泽岁脖颈瞬间通红,手指揉着皱巴巴的页脚,闷着头不做声。
“非亲非故,就想让我当你家教?”顾熠阑道。
苏泽岁努力地读着这话背后的潜台词。
他想、他想……
应该是结了婚、有了名分之后,才能问的意思……吧!
于是他关上竞赛书,从他堪称百宝箱的小包里掏出一张小卡片,递了过去。
顾熠阑定睛一看。
卡片上写着一串数字。笔画圆润,规规整整,但很漂亮清秀,一点不小学鸡,就跟面前的少年很像。
苏泽岁抬手在耳边做了个电话的手势,道:“号码。”
“没必要。”顾熠阑说着就准备将手里的卡片还回去,“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