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夫看着她,“在手术室吧。”
黎艳惜哑着嗓子,“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力气很大,大抵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那个大夫被她颤得往后踉跄了一步,右手扶住楼梯,“我也是听说的,我当时不在,后来才下去,他自己拿着花园的花盆当着那些人的面儿砸了自己脑袋,说谁再闹事,再侮辱你,他就死在医院,杀人凶手是我们所有人。”
大夫说完扶着黎艳惜,“他应该没有大碍,你放心,一切都解决了。”
我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走,他点头,轻轻拂开她的手,然后顺着一侧跑开了。
黎艳惜僵硬得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着,我在她身后,听见她似乎笑了一声。
“他这个自以为是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上学那时候,我就发现他比一般人都傻,那么死板,其实他成绩很好,很多女孩子借着问问题和他说话,他都跟躲瘟疫一样,老师喜欢他,后来,不知道谁说出去我们在一起,学校的领导都找他,还请了家长,他爷爷用马鞭狠狠的打他,身上全都是伤,在家里休养了一个礼拜才回来上课,也就是那几天,我自己回家,被人强暴了。”
她说完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妈妈来家里找我,倒是个很和蔼的人,苦口婆心的告诉我早恋不好,会伤害我也会伤害他,莫谈霖是他们家的希望,也是唯一的男孩子,让我明白事理,他们家人都会感激我的,她给我奶奶买了很多东西,吃的用的都有,也是打听到了我们家里很穷吧,她离开的时候是一辆汽车来接的,坐上去之前她还跟我笑,我送完她回去,奶奶一直在屋里叹气,搂着我说,对不起我,既然配不上人家,就别痴心妄想了。”
她说完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从未痴心妄想过,我只是想在那么好的年纪里,和他在一起,你信么,我知道我配不上他,那时候配不上,现在更配不上了。”
她蹲下,用手指在地上摩挲着,指甲触到理石发出撕拉撕拉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很尖锐。
“他找过我不止一次,从我做了小姐开始,到半年前我被石坤从夜总会带走当了情人,这么多年,他一直跟着我,我搬家他能第一时间找到,我本来都放下了,他非逼着我想起来,他好像一点也不会累,我拒绝他也不当回事,接着再来,但是我从没有见他,那天下大雨,他在我租的房子外面打着伞站了两个小时,他喊我的名字,说见一面,问我几句话就走,虽然雨很大,都吞没了他的声音,可我还是能听见,你说,青梅竹马的心灵感应,是不是真的那么准?”
她望着走廊尽头那个手术室,抬起胳膊去指,“他是不是在那里。”
我点头,“还跟我说话了,没有大事,他让我告诉你,等他。”
她笑着闭上眼,扑进我怀里,晕了过去。
莫谈霖的手术很快就完了,大约一个小时,清理了头上的伤口,做了洗净皮外手术,然后在太阳穴后面的位置缝了六针,当他缠着纱布出现在黎艳惜病房门口时,她还昏沉的晕着,我无奈的摇头,看着他走进来,“罗密欧和朱丽叶活着,都没你们这么苦。”
他站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晕了多久。”
“从你进手术室就晕。”
他抿着嘴唇,“我在这里等她醒过来。”
他说罢弯腰把椅子挪到身后,坐下,伸手拉过她的,握在掌心。
“严重么?”
他摇头,“只是有点脑震荡,很轻。”
我看着他被包裹在纱布之下的伤口,“自己下手砸的?你可真狠。”
“不这样做,他们永远不会放过我和她,她得的这种病,是所有人讳莫如深的,人们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接受她就在这个医院里,那些家属每天都虎视眈眈,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