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俱是沾了雨水。
平安一时有些发懵,她今日未去请他呀,怎地突然上门说要为姑娘看病,且还是这样一身模样,心里正打鼓,面上却是礼节性地请他进来。
陆叙一见她人,悬了一半的心便完全放下,他方才不过是寻个借口罢了,眼下知道她安然无事,自然未打算真的进去看病。因此说道:“倒是我记错了时日,冒昧冒昧。”
眼见他就要走,平安心里一阵较量,最终还是将他唤住,“姑娘这几日却是有些体恙,陆大夫若是不急,可否随奴婢进屋为姑娘把一把脉?”
陆叙蹙了蹙眉,冷静下来他更是自责自己太过冲动,但凡与她相关之事,他便似个毛头小子一般,总易冲动犯浑。前世如此便罢,今世竟还次次主动来趟这趟浑水,实在不理智。
“若是无有大碍,我明日再来便是。”不好直接回绝,他便想着婉言推脱。
他这一番举止,更叫平安心下纳闷,先前可不就是他夜里来叩门说要为姑娘看病?怎地这时间又变了一番态度。
她实在弄不清楚,可罗妈妈当日的话还犹言在耳,因此便又苦着小脸央求,“陆大夫今日来的可巧,原是想出门请大夫的,可雷雨交加的,姑娘不放心我出门,这才宁愿自个挨着,也不叫我出门受罪。眼下陆大夫既然来了,还请您发发慈悲,进屋为姑娘把把脉罢。”
平安一味低三下四着,一旁的几个仆妇也不免多看陆叙两眼,陆叙微有些尴尬,今日之事本就是他惹起的,自觉再不好推拒,只好答应下来随她进去。
平安将他领进二门,便借口为他寻一块干布过来擦擦,叫他自先进屋,她稍后便到。陆叙未做多想,房门本就小敞着,跨进门槛前他不由抖了抖脚,将靴上的黄泥抖落不少。
立在门外便是一股熟悉的香味,陆叙不免心神一晃,颇有种尚在前世的幻觉。他抬手拨开门帘,越往深处行,属于她的香味便越是浓郁,清清淡淡仿似秋日里的花香,清香又不失一股叫人意图生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