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思蝶的目光这才收了回来，讪讪一笑，接过钱，然后问女摊主：

“这个男孩子是你的？”

那女人脸一红，点点头。

小男孩看母亲与米思蝶说话，淡淡地撩了米思蝶一眼，转身又回到了母亲背后，一个人蹲在地上玩起了乌龟。

“他多大了？”

米思蝶特别有兴趣，抱着睿睿没有离开的意思。

白小玫见她如此，便也不着急了，绕过她们，歪着头，好好去欣赏那个不爱笑，不爱撒娇的小美男去了。

女摊主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闪。

她转过身，把身后的小男孩拉起抱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垂下的眼帘，米思蝶清晰地看到了一丝朦胧的湿润。

“一周岁零三个月……十二天。”

她的声音很轻，却说得极详细。

米思蝶顿了顿，这么说，她怀里的孩子比聂明睿大了两个月。

要不要再问问她，孩子爸爸是谁？

呃，这好像不是该问的，互不相识，还要问如此敏感的问题，除非她的头被门夹了。

“他真漂亮。”

不过，看来他们的生活过得真不怎么样，那小男孩虽然圆润得可爱，可比起米思蝶怀里的二儿子，身高还差了半个头。

她二儿子是超长超重的，如果家庭条件好，现在的孩子大多能超长，可他……

“给！这里有五百元，你给你孩子买点奶粉喝吧。”米思蝶善心大发。

她看到那孩子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小睿睿挂在胸前的一个漂亮的小水壶，小嘴蠕动着，她的心就柔得如山涧溪流，缓缓淌着，毫不犹豫地从皮夹子里再拿出了一点现金。

她还不好意思地说，“今天钱带出来少，对了，这是我的名片，假如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来找我。”

她说着，从皮包的夹层里抽出了一张精致的名片。

女摊主眼里闪动着激动的泪光，淌着汗珠子的脸红通通，嘴角轻颤着。

她从米思蝶手里接过名片，却把她的钱推了回去，声音发哽道：“谢谢你！钱我不能要，我会自己赚。”

“你拿去吧，这女老板有的是钱。”一旁的白小玫笑着开口。

她太了解米思蝶了，穷渔民家出生的，知道普通百姓生活的苦难。

自从当了老板之后，每年都要做些善事，这五百元对她来说真是小意思。

“是啊，你拿着。”

米思蝶把钱硬塞在她手里，微笑着说，“你别有什么想法，我只是作为一个母亲，看到你孩子之后，就想帮一下你，

你看，你的儿子跟我的一样大……哦，我是俩个儿子的母亲，比你大，我小时候也卖过乌龟，还卖过海鲜，夏天还背着一个木箱子卖过冰棒呢……

我也是穷家孩子，我没有一点看不起你的意思，这不是施舍，而是真的……啊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你别客气吧。”

米思蝶说完站了起来，抱起了聂明睿，女摊住低着头，看着手中红红的百元大钞和名片，眼眶里的泪水忽而如珠坠落。

米思蝶……

她认识这名字，她真的认识。

怀里的孩子见母亲哭了，瘪了瘪嘴，伸出粉嫩的小手在母亲的脸上擦着，擦着，小嘴巴细柔地叫着：

“妈妈……妈妈……”

“小朋友，给！”

米思蝶从自己的儿子身上脱下印有喜洋洋的小水壶。

那漂亮的男孩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想伸手又迟疑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女摊主想摇头拒绝，白小玫便从米思蝶手里一把夺下，动作利落地就套到了那个小男孩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