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拨开两边,坐到床沿,睨着屈腿靠在一边的陆令从:“一大早的你撒什么癔症?”

陆令从揉着鼻梁:“我看看你醒没醒!早什么早这都快午时了!”

“我醒不醒和你有什么相干?王府的床我是睡不得了?那我现在收拾一下打道回府?”

陆令从皱起眉来,有些困惑:“从前没觉得你起床气有这么大啊?”

他的目光落在地下的那个倒霉枕头上,观察半晌,若有所思道:“这个枕头怎么那么眼熟?”

然后他挑眉:“所以你刚才是抱着我的枕头……”

谢竟回身就要抓自己的枕头去扔他,但这一次陆令从早有防备,瞬间起身单臂勾住谢竟的肋下,把他拦腰捞了起来,直接抱到了地上。

“我以为你早走了。”谢竟不再和他置气,走到屏风旁,也没回避,只是背对陆令从,换上中衣与外衫。

“我是没在床上待着,但我发誓这一早晨我都在屋里等着你醒除了中间去了趟后厨。”

“你前儿不还说今日有约?不去了?”谢竟记得陆令从一早问过他上巳日是否有安排,若没有的话他要出去赴个约。当时他完全没表现出知道这一日是谢竟生辰的迹象,谢竟便也没再多言,“嗯”一声,表示晓得了。

“不去了,推了。”

谢竟低头系好腰封:“做什么放人家鸽子?办不到的事便不要答应。”

“旁的事明日也能办,今日有更要紧的事。”

话说到这一步,谢竟其实已经听出来陆令从的言外之意,但如果很快妥协、很轻易就表露出因对方专门留下陪自己过生辰的欢喜,那未免显得过于被动,太好拿捏。

所以他只是笑一声,佩好宫绦转过身来,施施然走至陆令从面前,替他理了理圆领袍的前襟,系上最顶端一粒扣子:“什么是更要紧的事,能让殿下在这房里等上一早晨?”

陆令从定定地望了望他,须臾,错开视线:“我的小王妃今日满十七岁,就是头等要紧的大事。”

谢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张了张口,干巴巴道:“哦。”

陆令从忍不住转回目光:“‘哦’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是今日了?”

陆令从想了想,还是没有扯谎:“昨夜席间有人知道,告诉我了。”

说实话虽然可以遏制他的良心不安,但却会让谢竟神色不霁,果然:“什么阿猫阿狗都知道唯独殿下不知道,这就是殿下所谓的‘我的’?”

陆令从:“毕竟那么一长串,你也不一定记得全我的八字不是……”

他不找补还好,找补的这一句更是犯了大忌讳。

“建宁二年五月初九卯时二刻,我记得全!”

陆令从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