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着,我只能查到这一层。”

谢竟只在书上看到过“宣室”,还是早就过时的旧话本,如今已没什么人读的那种。说是宣室自前朝时便已存世,是供职于天家的情报机构,下属三教九流互不相识,直接听命于帝王,民间传得神乎其神,百姓闻风丧胆。

可在今上的第一个年号“建宁”之间,也就是约莫七八年前,不知什么缘故,宣室却忽然销声匿迹,有的说是触了陛下霉头被收拾了,有的说是首领卸任不知所踪,总之再不闻其名。

直到今日,这二字之于谢竟,才从一个不知真假的传奇变成了眼前一张活生生的巨网。从萧遥寥寥数语来看,这张网不但没有破,反而是在这十几年间越织越密,早已撒出京城撒到了大江南北。

“我就知道是宫墙里出的岔子,”陆令从并不意外,“这几年你们少在里面走动,得力的人没了,查不下去也属寻常。这条线先搁下,我日后再作计较。”

萧遥道:“今后出入禁中言行须得更慎,风口浪尖,这次的事情倘再来一回,只怕没第二位谢公子半路来救。”

说起这个陆令从遂想起正事,从碟儿里抓了把瓜子边嗑边向谢竟道:

“方才在你房里想说什么便现在说罢,难得萧姑娘在座,咱总要多给她添点麻烦。”

萧遥听到“在你房里”刚眨了眨眼,陆令从一句“添点麻烦”入耳,随即便转成了个惊天动地的白眼。

谢竟没留意陆令从与萧遥的交谈,此时回神,挑起话头:“汤山别业的人,是吴家挑了送来的,还是京中另买的?”

陆令从没想到时隔一月又从谢竟口中听到了这个已蒙上一层暧昧色彩的地名,点头应道:“是我母舅家挑的人。”

谢竟曲起手指抵着额角:“所以殿下”

陆令从做作地干咳了一声。

谢竟只好改口:“所以你是不曾像洗昭王府那样洗这里的底了。”

“自然,”陆令从听出他话里有话,“我本就不常去这里。”

“那,”谢竟缓缓道,“要想找出这个有可能听去了你我在汤泉中一个多时辰所有言语的人,靠你是没指望了?”

陆令从和萧遥闻言俱色变,前者更是直接脱口:“不可能!”

那夜虽然劫后余生惊魂未定,但陆令从自打出宫独居起就一直事事多留心眼,若真是隔墙有耳,以他的警惕必然会察觉。他和谢竟的对话虽不是耳鬓私语,但也绝对压低了嗓门,倘若真有人能做到把一个多时辰听下来还不被陆令从发现,那只有一个解释

此人功夫更在陆令从之上。

敌暗我明的滋味陆令从尝得不能更多,委实不好受。

谢竟于是讲起那只卯时前就被丢到谢府阶前的靴子,又简要地把自己的推测复述一遍,听得陆令从几乎立时起身:“你怎么不早说!?”

“我怎么早说?”谢竟反问,“我在府里锁了一个月。”

自立门户的陆令从倒真忘了这茬:“......写封信派个小厮送出去总成吧。”

“笔端的物什我信不过,”谢竟不紧不慢道,“许你有宣室,便不许旁人有六扇门、武德司?”

陆令从一噎,谢竟却穷追不舍步步紧逼:“便早一个月告诉你又如何,你再上一趟汤山像从前那样把满府下人查个底朝天不成?草还没正经长起来,蛇倒先让你惊跑了大半。”

当下静默,半晌陆令从叹了一声:“冒失了。”

他从前也不是没在汤山别业起居过,一应饮食日用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因此也无从推测所谓的内鬼究竟出在被挑进来之前还是之后。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当日既能瞒过他舅父吴钦便绝非寻常,指不定真是什么六扇门武德司之类的。

谢竟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