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音还是低垂着头,不痛不痒说道,“小姐没发现什么。只是大公子,你该了解小姐的脾气。小姐前几天吩咐我们,不许再私下里偷东西给唐家,尤其是不许给大公子。小姐还说,下次让她看到你,她打断你的腿。”
在玉音面无表情的叙述下,唐博面皮僵了僵,有点儿退怯了:自家那个妹子的暴脾气,他还是知道的。只是……他压低声音,吼道,“她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自家嫁入名门,就不顾家里人了?给哥哥一点儿零头花,她吃什么亏?我就说呢,母亲怎么突然说要回扬州了,肯定是她唆使的。”
玉音无话可说,远远的,传来金枝高亮的喊骂声,“玉音你个死丫头,你跑哪儿去了?!小姐房里你收拾了没啊你这个死丫头。”玉音看看后头,果然唐博的表情更加扭曲:唐惊燕的脾气是什么样子,调教出来的金枝就是什么样子。他还不敢惹啊。
唐博对玉音勉强一笑,俯身拍一拍玉音的肩膀,“好了你乖乖跟着惊燕吧,有时间在她耳边给我说两句好话……唔,我想起来有点儿急事,我先走了哈。”说罢,不待玉音应,又翻墙出去。
玉音站在原地,呆愣愣地看着大公子来去如风,眼神晦暗不明。她猛然看到大公子落在地上的荷包,心口微跳,赶紧收起来。一会儿金枝的喊声越来越近,她才从假山后绕了出去,解释,“刚遇到一只猫,忘了时间了。”两个丫鬟说会儿话,一同离去。
唐惊燕疏通了一番牢头,才被好声好气地带到里头。牢房门打开,牢头笑眯眯地玩耍着手中二两碎银子,对两个女子爽快道,“大奶奶掌握时间吧,我让大伙儿都出去,让大奶奶能和大爷说说体己话。”他果然一挥手,把看守的人都带走,用铁链轻轻扣在门上。
“惊燕,善水?”喑哑的男声,从狱中传来。
唐惊燕心中一惊,看过去。而苏善水更加激动,呜咽一声,就进去牢房,抱住里头那个蓬头污面的男人,“哥哥,哥哥!”
原来,这就是苏卓啊……
唐惊燕前世是做服装设计的,拥有一双慧眼。即使苏卓衣不蔽体、形容惨淡,她仍能一眼看出本质来:苏卓本身,二十岁左右的年龄,生相,非常之俊美。他有淡如远山的长眉,一双比女子更加多情的桃花眼,还有保养得体的如玉肌肤――即使牢狱苦顿,他洗去污浊后的皮肤,仍然会非常娇嫩。
她有点儿理解,为什么唐惊燕会和苏卓一见钟情了。什么看人要看本质,那都是要在你见了这人不反感后。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肯定是表皮。而苏卓的长相,何止让女子不反感啊,简直是喜欢的很!唐惊燕和苏卓这样的人,肯定都是被对方的美貌所惑,一拍而就,顺理成章地成亲,天经地义。
“大嫂……”唐惊燕发呆的时候,苏善水已经和哥哥感伤完了,有些尴尬地喊她。
唐惊燕回神,看向苏卓。苏卓已经放开了妹子,灼灼目光,放在她身上。额,长时间未见的夫妻,该说些什么好?她总不能让苏卓一眼看出来她是冒牌货吧?唐惊燕走上前两步,低声,“我来了。”
苏卓目中闪烁,盯着妻子看,他自然看出妻子有点儿不自在。苦笑道,“惊燕,你不用像妹子一样,抱我什么的。我知道你爱干净,本来还以为,见不到你的。”他低头,看着脚边的枯草,和妻子的锦衣华服形成鲜明对比。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连跟苏卓生活了十多年的妹妹,都没想到哥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我这辈子,对不起苏家,也对不起惊燕。我走后,你们就忘了我吧。妹妹那么聪明,肯定能嫁给好人家。就是嫁给谁家,也不能忘了母亲。母亲一辈子为我担忧,我死后,她也能解脱了。至于惊燕,”他抬头,看向发呆的妻子,“你有没有带笔墨?我知道你受不了委屈,想写封休书给你。我死后,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