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霁寒不会让蒋愿落到裴家手上,他看出顾衍芝心悦蒋愿,定会想方设法帮助蒋愿摆脱炉鼎之躯,不会在泽沧派久留。
而顾沧澜此人冷心冷情,对炉鼎物尽其用。顾衍芝了解父亲脾性,只会带蒋愿尽快远离顾父。如此一来,父子二人难免会心生嫌隙,顾衍芝对父亲隐瞒行踪,教谢霁寒有机可乘。
谢霁寒安排裴家子弟在镇上招摇过市,紧逼顾衍芝尽快带走蒋愿,也为顾衍芝提供搪塞顾父的理由。
到时裴家与顾沧澜互相牵制掣肘,裴家不知道蒋愿的下落,只能纠缠顾沧澜,令顾沧澜无暇顾及蒋愿。谢霁寒则彻底打消了裴家的怀疑,趁机脱身去寻蒋愿。
而一旦蒋愿和顾衍芝离开泽沧派,没有顾沧澜的庇护,谢霁寒谢夷铮更容易下手。
谢霁寒来泽沧派的真正意图,是为了找出蒋愿离开泽沧派后的目的地。
顾蒋二人离开时使用大型阵法,造成四围灵力失衡。谢霁寒修为高深,一直在客栈中监测细微的灵力波动,一行人中也只有他能做到。
谢霁寒微微一笑,拍拍裴家家主的手,安抚道:“裴家主,时机已到,我们今天就上山。”
顾蒋二人来到阮家,乔装打扮一番。他俩为了安全,连名字也改了,顾衍芝改称燕回,蒋愿改称燕远,化做一对富商兄弟,被阮夙塞进了阮家船队中。
当天恰巧有货船启锚开航,二人搭乘大型楼船,离开了泽沧派的地界。
海雾厚得像在眼上蒙了白纱,阮家楼船困在浓雾中,海员抛出庞大的海锚,整艘船在这片海域已停留了多日。
蒋愿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一名老船员倚着门框,在海风中吧哒吧哒抽着土烟,粗燥脸面上是风雨的痕迹。
蒋愿与老船员攀谈起来:“老人家,这船什么时候出发?”
老船员抬起脚,在鞋底磕磕烟管,满手污泥沟壑,他笑呵呵答道:“快了快了,这雾马上就要散了。”
蒋愿点点头,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
老船员道:“客人不用担心,老头子我看天气很老道的,而且我们船长技术一顶一,绝对安全。当年泽沧派顾掌门都坐过我们这艘船呢。”
蒋愿愣了一下,“您见过顾掌门?”
老船员一阵唏嘘,“几十年前,我还是个年轻人哩,现在都成了糟老头了。啧啧,顾掌门估计一点没变。”
蒋愿奇道:“顾掌门也是去俪珠岛吗?”
老船员摇摇头,“不不,我记得特别清楚,他在半路就下船了。他还带了一个姑娘,两个人都长得仙人似的,太招眼了,说起来就像昨天才发生一样。”
确实,俪珠岛与顾沧澜有仇,他怎么会去俪珠岛呢,蒋愿暗骂自己糊涂。
蒋愿换个话题,“我看您精神不错,想必您练过功法吧?”
老船员道:“沾阮家的光,练过一点,比普通人身体好点罢了,没天分啊,比不上正儿八经修炼的。”
蒋愿笑道:“修为再高也终有一死,修士不过比普通人多几百年青春日子,终究不是永生仙人。老人家不必挂怀。”
“普通人苦哟,没日没夜干活求个温饱,被奴役使唤一辈子。若有天赋修仙,享受荣华富贵,造福子孙后代,死了也值啊。”老船员叹道,“幸好修士也会死,不然这世界太不公平。”
蒋愿觉得话糙理不糙,又与老船员闲聊几句。突然几缕阳光刺破层层浓雾,金灿灿洒在海面上,光束中微尘飘散,不一会儿雾气越来越淡,最终消散一空。
阮家楼船拔锚起航,甲板上日头越来越毒辣,蒋愿被晒得脸颊通红。
蒋愿回到船舱内房间,舱室狭小,一张大床将房内塞得满满当当。
顾衍芝一见蒋愿,忙从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