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茉大着胆子,透过一掌宽的门缝向里面看去。

不大的房间内站着近十个肃穆而立的保镖,她的视线穿过那些人的身影,朝着汤炳坤对面坐着的男人身上看去。

那人身上深灰色的西装熨贴笔挺,脚上踩着的皮鞋一尘不染,而他的手此时正随意地,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红木椅子的扶手。

“汤先生既然相信我在内地的实力,就应该知道,我叶志勇消化这区区几吨的货根本不成问题。”

“只不过,我也是头一次亲自来谈合作,还是这样跨国的远距离,我本人的诚意十足,绝无半点戏弄压价的意图,所以也希望汤先生理解,我先拿一部分货试验,内地的市场接受度合适了,后期的合作那定是不会少的。”

叶志勇!

听到那人的名字,夏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原本距离门口还有半步距离的她几乎将整个身体都贴在了门板上,顿时心跳如擂。

怎么会是他?不!不可能是他!也许只是恰好同名同姓而已。

脑子里自我安慰的那道声音还未平息,方才说话的那人已经半转过了身体朝一旁的属下招手,取来了一个黑色的皮箱。

也正是在这时,夏茉的视线与其直线相对。

瞬间,耳边响起了因受到强烈冲击而发出的嗡嗡鸣杂声。

夏茉清楚的看清了那个男人的面孔,那张她小时候便深深记得的,总是挂着和煦笑容的面孔。

“啪”的一声,手里的碗掉落在地,发出脆生生的一记响,夏茉受到惊吓,脚下猛地到退一步,腿脚有些发软的侧身靠在了一旁的冰冷白墙上。

屋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接着,属于男人特有的沉稳脚步声向门口靠近。

夏茉抬眼,瞳孔仍保持着受惊后猛然缩动的状态。

周瑾尧伸手摸了摸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小脸,眉头紧蹙,“夏茉,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是碗太烫,我不小心失手打碎了。”夏茉的目光失了焦距地落在一旁,扯着谎应付道。

周瑾尧闻言,眉头仍未舒展,他温热的大手贴了贴夏茉冒着冷汗的额头,带走了些许的潮意,语气又柔了几分,“让黑柴先送你回去。”

“好……”夏茉机械地点点头。

直到看着黑柴护着夏茉离开,他才转身走回了房间。

汤炳坤没有开口询问,反倒是叶志勇朝他递去一支烟,口中颇感兴趣地问道。

“周先生,刚才门口站着的那个女孩儿是……?”

周瑾尧面色不改地接过烟,低头拢火点燃,指尖的腥红一闪,他吐出一口烟雾,随口回道,“我老婆。”

接着,他手中不轻不重地弹了下烟灰,语气未明地说道。

“我老婆胆儿小,你们今天这阵仗吓着她了。”

周瑾尧扬了下下巴,点了点周围站着的那群人。

叶志勇一愣,他当然知道今天他带着人浩浩汤汤地出现在此,阵势的确摆的有些过,但这不比在国内,在内地时,人人知晓他的头衔和背景,鲜少有人使阴招儿下绊。可到了泰国,这个灰色地带界限过宽的地方,他这样的人物,都得忧心着点儿肩膀上的脑袋。

他当然惜命,从汤市检察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科员,一路“辛酸辗转”,从北到南,直到今日坐上滇市检察院检察长的位置,他还没有享受够极致权利和金钱带给他的快活,他还没有受享够因地位攀升,旁人对他的阿谀献媚,讨好市惠。

这么多年混迹官场,他看的出来,面前这个年轻人的不一般,周瑾尧虽说着调侃应答他的话,但从对方淡淡的神色,和语气中的直厉和硬利中,他能明显感受到气氛瞬间的僵持,更不用说汤炳坤此时一副置身事外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