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似是察觉到了令仪的注视,侧头向她这边轻轻颔首,端的是一副清风朗月的姿态,继续道:“何?况君子不夺人所好,在下不愿和崔娘子相争,想了想那扇子大概是女郎家十分喜爱的,于在下也无甚用处,不如便算了。”

裴衍拱手,一番言辞恳切,态度是肉眼可见的坚决。

“裴三郎何?必妄自菲薄,此举怕是不妥当?。”

令仪不想这般占了人家的便宜,话语拒绝。

然裴衍坚持,与她说话时,眉眼仿佛笼着柔和的笑,将话又抛了回来。

“崔娘子才不应妄自菲薄,裴某诚心退让,崔娘子莫要让裴某难做。”

如此,就算是帝后二?人都不好说什么了,无声地对视了一眼,卢皇后温声劝道:“裴家三郎雅量君子,但这岂不是对裴三郎不大公平?”

裴衍再次作揖,再次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态度温和但十分坚定?。

欧阳子一瞧,也停了动作,且看帝后的意思了。

“于你无甚用处,你还来作画,裴郎君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燕钰自打两人站在一处时,便虎视眈眈地盯了很久,眼下见裴家三郎这番做派,实在没忍住,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

裴三郎将扇子让出来,燕钰觉得他识趣的同时,心中也警铃大作。

也许是现在的他对崔娘子生了心思,因而对周遭男子的心思都会异常灵敏。

这个裴衍,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燕钰越想越不对劲,看着裴衍的眸光也渐渐冷了下来。

他就说这厮怎么两个眼珠子不老实,现在还装得有模有样地去?讨他的心上人欢心。

当?他是死的吗?

令人作呕。

燕钰心思百转千回,一时不察将话说了出来,一双眼眸如鹰隼,锐利逼人。

燕钰这冷不丁地开口,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令仪还没结束对裴衍的诧异,又被燕钰扰了思绪。

意识到了燕钰为何?有这般情?绪后,令仪心中面?上都泛起了难。

她没吃过醋,但好歹见过阿兄吃过

忆樺

,加上知晓燕钰是个什么直白张扬的性子,令仪猜到对方?是吃醋了。

令仪只觉得匪夷所思。

这便吃上醋了?

她可还没嫁他呢。

不敢想若是真嫁了这种?儿郎以后有个风吹草动地不得醋死,尤其是看到她犊车后面?跟着的那些洛阳儿郎,会不会一怒之下将人都骂一遍?

思绪越飘越远,待令仪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只觉脸蛋滚烫,心神大乱。

但同时,令仪觉得将醋吃到裴衍身上,甚是荒唐。

她和裴衍之间不过是有去?岁那场窘事,除此之外别无其它,裴衍怎么会有什么小心思?

燕钰想得未免也太?多了些。

争端一起,令仪最?先觉得没脸,也不好在此刻掺和上去?,引起更多风波。

思绪飘得越来越远,等待令仪意识到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脸蛋倏然间滚烫了起来,心神大乱。

好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燕钰身上,倒是无人注意到她的失态。

被燕钰阴阳了一句,裴衍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对着燕钰行了个礼,不卑不亢解释道:“齐王误会了,实在是裴某不愿做出与女郎相争的事,不过一个精巧些的羽扇罢了,裴某没有那般在意。”

裴衍说得风轻云淡的,一番话不仅凸显了身为世家郎君对待女郎的儒雅知礼,也展现了自己高洁无垢的品性,引得在场文人和女郎声声赞扬。

燕钰险些咬碎了一口牙,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