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来散心的,但严昶与父亲商议后觉得?不大对?,每日十分小心地应对?着。

听着严昶讨好的话语,燕钰随意瞥了一眼闪着粼粼金光的水面,意兴阑珊地点头道:“尚可。”

燕钰其实对?这些湖光山色的没什?么偏好,但为了此行的任务,他尽可能的同当?地权贵交好,知己知彼才?行。

一旬前,阿父给他们兄弟几个?派了任务,每人下放到一个?州考察,探探那些地方的吏治,有无贪污腌臜事。

地点是抽签定下的,他恰好抽到了并州。

也?许是一年过去,两家的婚事早被遗忘到了脑后,又或者燕钰满心都是他寻而不得?的小桃花,一家人都没有在意并州的隔壁便是冀州,那里有清河郡,也?有离开洛阳的崔氏。

为了不打草惊蛇,引起大动?静,燕钰顶替了李茂的身份,谎称自己是李家儿郎。

任务是任务,出来透透气也好。

想起自己苦寻了一年都没有半点消息的女郎,燕钰心中闷地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一年里,他几乎将整个?洛阳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人半分踪影,就好像那日醉酒的相遇是他做的一场梦,梦醒了便散了。

一想到这,燕钰脸色有些发白,尖锐的情绪自身上溢出来,看?得?严昶心慌。

这位李二郎,看?起来十分不好相与,颇为喜怒无常,尽管他没有为难过自己。

他讪笑了几声?,想起此番还带了舞姬什?么的前来助兴,便开口道:“光有景致没趣,在下带了家中最好的一批舞姬,不知二郎可要一睹我?们并州歌舞风采?”

燕钰此刻情绪涌上了心头,胸腔中尽是烦闷,哪有什?么心情看?歌舞,倏然站起来道:“严兄自己看?吧,在下有些闷得?慌,出去透透气,不必跟来。”

还想伴着一道过来的严昶悻悻地止住了脚步,心中暗道一声?怪人。

燕钰也?不管他人如何嘀咕他,扭头出了舱室,凭栏远望镜湖暄妍的春色。

也?就在这时,燕钰撑在栏杆上,下方行来一小舟,小舟上站着几个?身影,两男两女,两男一瞧便是随扈,剩下的两女便是主仆二人。

大家女郎带着扈从婢女游船,这本是最寻常不过的搭配,但只那一眼,燕钰便被下方那个?连脸都未露的女郎引去了目光。

她甚至没有穿着燕钰最敏感的青衣,只一身雪青色的裾裙,从上到下看?只能看?见女郎乌黑的发髻,还有上面寥寥几支玉笄,素雅大方。

鬼使神差地,燕钰愣愣地看?着,眼珠子好半晌没动?。

被他瞧了半晌的女郎没有发觉,但她身边的婢女不经意抬头瞧见了他的痴望,暗暗碰了碰那女郎的胳膊,似是还说?了些话,女郎忽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湖光水色漾起细碎的金光,像是万千扇动?的金色星辰,在那晃眼的碎光之下,是那张随着时间流逝却?愈发清晰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