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王妃深觉这孩子是个柔善的,更怜爱了?,想着?人一路跋涉过来肯定累坏了?,忙不迭道:“话就不多说了?,一路走来一定身?子乏了?,快些却扇,将流程走完回去歇息吧。”

有了?卢王妃这话,令仪动了?动有些酸胀的手腕,缓慢又有些僵硬地将羽扇放下。

羽扇算是她最后一层遮挡,褪去后,令仪便?要直面夫家了?。

她是个极有规矩的女郎,自然不会在这等时刻去打量夫家的人,只不卑不亢地平视着?前方?,飞快瞧了?一眼?上首的君姑便?将目光定在虚空一点上,维持着?温婉平和的笑。

她虽娴静不去打量,但别人是要打量她的。

羽扇褪去,几乎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悄无声息聚集了?过来,想要一睹洛阳名姝的风采。

燕钰几乎是最快的那一个,甫羽扇一颤,他?便?扭着?脖子去瞧,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生怕错过什么似的。

羽扇被婢女接过,一时间屋内响起了?细微的窃窃私语声,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赞叹声。

尤其是燕锦,一双眼?睛嫉妒得冒火,心中暗道这小子运气?好。

燕钰已经由偷看的小动作?变为光明正大地看了?,并且丝毫不觉得丢人。

直到侍婢奉上了?肉,该进行?同牢礼时,人还是直愣愣地傻站着?,引得跪坐而下的令仪没等到人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

此刻是夜里,尽管屋内有灯火,但终究不如白日明亮,加上令仪是仰视,郎婿逆光站着?,令仪只能勉强辨别他?是个高大英武的儿郎,不太能看得清细致的五官。

但燕钰同她相反,将仰着?头的女郎看得一清二楚,就差数清女郎那蝶翼一般忽闪的睫毛了?。

他?胸腔中好似燃着?一把?名为悸动的火,经久不消。

这是他?见过最好看讨喜的女郎了?,燕钰心中欢喜极了?。

卢王妃自觉丢脸,又气?又笑斥道:“莫不是傻了?,还不坐下行?同牢礼,平白叫你新妇笑话。”

一句话叫醒了?正陷在美妙情绪中的燕钰,他?下意识看了?一眼?下方?的女郎,见对方?早已低下了?头,燕钰心中惴惴不安。

不会真被人笑话了?吧?

有些忐忑地跪坐在旁边,又是一个眼?神偷瞄过去,但看到的只是女郎淡然柔婉的侧脸。

她看起来太安静了?,同他?一点也不一样,不知道会不会嫌弃他?。

燕钰既欢喜又担忧地同她共吃下了?一份肉,漱完口后,侍婢又奉上了?合卺酒。

燕钰接过一半匏瓜的同时注意到女郎拿起另一半的迟疑,他?有些不解,鼓起勇气?想问问她为何如此为难,但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见人端酒往嘴里送。

合卺酒自是要夫妻一道的,燕钰可不敢误了?这个吉时,也不问了?,同她一道饮下合卺酒了?。

顾及着?令仪长久奔波需要休息,流程走得很快,令仪初步认了?一下夫家人的面,便?被王府的侍婢领着?回房了?。

先前拿起合卺酒的时候她很是迟疑,但想着?自己初来乍到,又是这等吉利时刻,还是不要做些

令仪前脚刚走,燕钰后脚就想追上去,但被卢王妃叫住了?。

“少?瑜,且等等。”

燕钰被绊住脚,心里就跟猫挠似的,对着?阿母也掩饰不了?焦急。

“阿母有何事?”

话语和神情无一不展露着?少?年人的急躁不沉稳,卢王妃好整以暇道:“要不是阿母一直瞧着?你没离开王府,都?以为少?瑜被人调包了?,先前少?瑜可不是这个模样,如今是怎么了??”

卢王妃话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