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来守灵的人很多,几位兄弟自?然是最?殷勤的,几乎日日都要来,燕钰甚至还要连夜地守。
在?东宫前,她碰上了襄王,他面色青白,上面染着恰到好处的悲戚,看起来十分良善忠厚。
凶手一日未露面,眼前人便有嫌疑,令仪不想同他多说什么,神色淡淡地客套了一下,便要走开。
但襄王却十分好心地关切了她一句。
“崔娘子的脸色不大好,想来是近日没有休息好,我知崔娘子忧心,但自?己的身子最?重要,崔娘子放宽心,说不定前方便是坦途。”
哪里有些奇怪,但令仪有些说不上来,毕竟对方也是好意关切,她便没说什么,神色如常地表示感谢后?进了东宫。
燕钧落在?后?面走得不紧不慢,目光牢牢黏在?前方一身素衣的女郎身上,眸光越来越亮,透着十足的志在?必得。
她终会是我的。
踏进东宫昭阳殿的时?候,令仪一眼就看见了跪在?最?前面不时?烧着纸钱的燕钰,面无表情,似乎是哀恸过度没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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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几日,他便消瘦了许多,面颊都不如以前饱满了,眼底也是一片青黑。
在?令仪的记忆中,燕钰向来是鲜活张扬的,仿佛有使?不完精力,总是很快活的姿态。
但眼下的他完全没了往日的精神气,整个人颓废又?消沉,看得令仪心中闷闷的。
见是令仪过来,燕钰好歹给了些反应,朝着她笑笑,神情柔和而缱绻。
令仪先是将食盒放在?一边,祭拜了太子,才凑到燕钰身边,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劝道:“你今日已经一整日没有吃东西了,我带了你最?喜欢的羊肉羹汤,你且去用些吧,身子累坏了就不好了。”
女郎轻声细语的,话语如一阵柔风拂在?耳畔,好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体贴。
燕钰本?想说不用的,他的身子一向强健,不至于一日便怎样,他只是没胃口罢了。
但经心爱的妻子这般温温柔柔的一劝,燕钰心神便动摇了,胃里似乎也开始蠕动了。
大约是那碗羊肉羹做得太鲜美?,也勾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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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钰握住了妻子柔软的手,轻点?了点?头?,跟着一块去了偏殿。
刚来到灵前没多久的燕钧悄然将夫妻缱绻的一幕看在?了眼里,悲切的面具下掩藏的是一张嫉妒扭曲的面孔。
他最?憎恨之人,其实?并非太子燕铭。
偏殿里,令仪取出了食盒里一大盅汤羹,不需她催促,燕钰自?觉地大口吃了起来,肉羹浓烈的鲜美?溢满了偏殿。
知他饭量大,令仪带的汤盅很大,但那样多的汤羹,还是很快见了底,被燕钰吃得干干净净。
令仪莫名?有种看迎春吃饱喝足的心情。
想着迎春还没有伴会孤单,令仪想着等太子的事情结束后?去鸟市买一只鹦鹉回来。
一想到鸟市,令仪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外头?的闲碎谣言,这让她很气恼,下意识神色也生出了几许不忿。
吃完羊肉羹的燕钰注意到了妻子情绪的细微变化,诧异道:“怎么了,谁惹我们阿鸾了?”
这事本?不是什么好听的,令仪本?不想说与他烦心的,但每每想起便觉得荒唐,更不想便宜了背后?搅弄风云的人。
这样的话太有针对性,也太容易误导天下百姓,令仪不希望看见他蒙受不白之冤,遭受污蔑。
“市井有谣言污蔑你,说太子遇刺与你有关,我听了有些生气。”
令仪还是没忍住,将烦恼说了出来,希望燕钰能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水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