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令仪也没什么好犟的了,俨然面临着被“审讯”的危机。
也不?给迎春舀水了,燕钰也不?讲究,顺势往案上一坐,翘着二?郎腿,脚尖一翘一翘的,时刻彰显着主人情绪的烦躁。
这让令仪想起了猫这种存在,内心烦躁时尾巴就像鞭子一样在地上乱打,和此刻的燕钰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
燕钰笑得灿烂,但浑身上下却在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一种即将癫狂的前兆。
“阿鸾你?怕什么,你?说出来我又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
但是他会好好碰碰别人的。
燕钰笑得热切,已经想好待会要做什么了。
令仪看?着那双满是笑意但又满是催促的黑眸,令仪嗫喏道:“也没什么,就是你?当初的猜测是对的,裴三郎他确实…呃是你?想得那般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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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令仪是没有脸把裴衍的原话说出来,意思到?了便差不?多了。
说完,令仪垂下了眸子,不?敢去瞧燕钰的脸色。
良久,燕钰终于说话了,并且听起来语气还算正常。
“我今日去阿母那里,阿母说阿父即将要举行秋狩,到?时我们出去透气。”
温言细语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仍旧是那个热烈快活的少年。
然了解他的令仪知道这厮绝对没憋着什么好,果然,同她说了几句话,说是有事?出去了。
令仪觉得她好像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不?敢下定论,只见他要走,犹豫地拉住了他的袖子,神?情忐忑地问他道:“你?要去哪儿?”
不?会要打上裴家吧?
令仪心惊胆战地想着,甚至觉得燕钰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委实闹得太难看?,三家一起丢脸。
大约是猜出了了令仪的担忧,燕钰捏了捏扯着自己衣摆的素手?,笑语道:“别担心,我可不?会做傻事?。”
“还有,晚上记得对我好点。”
眸光暧昧地刮过令仪全身,暗示性极强的话让令仪心都?跟着一抖,颤着唇避开他的灼热目光。
说完,少年大笑着离去,独剩令仪一人在屋子里一颗心狂跳,心绪难平。
……
望月楼一处雅间内,燕钰遣人将信偷摸送到?裴衍手?上后,便一副喜怒难辨的神?色坐在雅间里等。
不?到?半个时辰,燕钰便听到?了外头?不?急不?徐的敲门声,他冷笑一声,心道这厮倒是勇气可嘉,是个敞亮人。
“滚进来。”
对于裴衍,燕钰实在没有什么好脸色,一个时刻觊觎自己新妇,并且还敢在自己命悬一线时候挖墙脚的情敌,他想起来就脑仁疼。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首先探进来的是一只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一看?便是那等抚琴作画的文人手?,十分讨女郎喜欢的手?。
再然后便是裴衍那张清隽秀雅的君子面皮,辉辉如月,清冷又俊美。
两人视线相?接,都?是最朴实无华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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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楼上下早被打?点好了, 因而当他们听到三楼最里侧的雅间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动静时,所有人只是愣愣地看了一眼动静传来的?方向,却没人过去看热闹。
尽管有爱凑热闹的客人想过去瞧瞧, 也被伙计明?里暗里提醒驱散了。
掌柜眼?观鼻鼻观心地在算账, 他是目前唯一知晓那里头是什么大神的人。
他不敢去猜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他能做的?就是管住嘴, 顺手将那雅间里可能被损坏的物件列出来, 好算算损失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