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皇后?心中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朝着温媪挥手,温媪心领神会,将殿内的宫人都?遣了出?去,自己也跟着退下,独留帝后?二人。
元宁帝一看这架势,愈发确定了他的猜测,神情也
忆樺
跟着波动起来。
直到门?嘎吱一声?阖上,元宁帝就见妻子干脆利落地在他跟前跪下。
夫妻多?年,妻子基本上未犯过错,在元宁帝印象中这般大礼屈指可数,因而此刻忽地见人跪下,元宁帝心中惊愕,伸手去扶。
“三娘这是?作甚,有什么话咱们起来说,跪着像什么话!”
然元宁帝未能将执拗的妻子拉起来,卢皇后?神情端肃地看着他,这让元宁帝心中隐隐生出?些不妙来。
“陛下,妾昨夜在钟德宫与夏妹妹说了许多?体己话,妾准备说与陛下听,但只希望陛下听了后?勿要牵连他人,只罪责夏妹妹便好,可否?”
卢皇后?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她甚至想?为夏德音也求求情,但被对方姿态坚定地拒绝了。
元宁帝沉默了几息,短短的几个呼吸间,他脑中思绪百转千回,最终点?头?应下了卢皇后?的请求。
“准了。”
他本也不是?什么嗜杀之人,没必要将罪责牵连到别人身上。
闻言,卢皇后?露出?淡笑,又是?行了一个叩拜礼,斟酌着言辞将夏德音的故事简要地说了出?来。
当?然,卢皇后?可不会说得如昨夜一般详细,只简明扼要地说了个大概,甚至没有提那个少年的名字。
毕竟夏氏明面上终究还是?丈夫的妾,想?必这事对于男子来说是?件极其丢脸的事。
“事情便是?这样,夏妹妹请求陛下废黜她,她自愿入道观做一女冠,为天下苍生祈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且不论如今陛下信不信那贺义害死?同僚冒领军功,就算是?坐实了罪名,夏氏一个嫔妃不经?廷尉论断公然杀害朝廷将领,算作无视国法律令,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但如果坐实了罪名,那贺义该当?伏诛,但杀害贺义的良妃虽然有僭越之罪,然也没到让一个为帝王生育了一子一女的妃嫔来抵命,甚至若是?元宁帝想?,也能轻松将其摘出?去。
当?卢皇后?听到夏德音对自己的处置,觉得有些重?,想?为其求情的,但被对方接下来的话语阻断了念头?。
夏德音几乎是?用着祈求的目光看着她,语调平和重?又满是?渴望。
“这是?我的心愿,我希望百年之后?我身归黄土是?以夏家五娘的身份走上奈何桥,而不是?天子妾的身份,他会难过的。”
夏德音藏着一句话没说,她早早地在青云观偷偷给他立了个长生牌位,夏德音希望余生都?可以远离这座让她窒息的皇宫,为奚闲诵经?祈福,以求来生相?遇。
卢皇后?以沉默应下了夏德音的祈求,因为实在不忍拒绝。
卢皇后?将一番话顺畅说完后?,目光低垂着,不去看丈夫那即将摆出?的臭脸
因为她知?道,天下间任何一个男子听到这样的话,都?会觉得自己那称之为尊严的东西受到挑衅,尤其这人还是?万人之上的帝王。
如卢皇后?想?得那般,当?元宁帝将这番缘由听进去,转瞬间脸色已然铁青。
作为一个男子,他又掌控着天下的权柄,维护一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妾并不是?什么难事,然夏氏背后?所掩藏的秘密让他十分难堪,难堪到火冒三丈。
“她好大的胆子!”
盛怒之下,元宁帝沉下了一张脸,话语带着明显的气音,但顾及着还有卢皇后?在场很快又压下了自己的失态,神色带着几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