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张合不是寻常人,一向刚正不阿,四平八稳,是满朝最不怕死的存在。
用与张合有过节的人的话来说?,这?人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粪坑之石,只?坚定地干自己觉得正确的事,也不怕旁人的闲言闲语。
这?样的人最不会溜须拍马,话也最直白刚正,索性品行端正,铁面无私,断案也最是公正严明,在废帝时期被崔公赏识,一直稳居九卿之一。
如今的元宁帝不是废帝那个没用的昏聩人,他甚至廷尉这?样的地方就该由张合这?般人来坐镇,不仅是肃清朝政,更是一把锋利的刀。
然今天他嘴里的话让元宁帝觉得荒唐。
张合依旧扬着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板板正正地将话又重?复了一遍,俨然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臣没有胡说?,今晨臣收到一封密信,透露贺校尉被刺那夜良妃贵人出现在胡月楼中,还进?了案发雅间花魁娘子盈娘那,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出来。”
“这?事本没有证据,臣便花了一上?午时间遣人去调查,从羽林卫那探查出那夜良妃果真因车驾损坏逗留在胡月楼隔壁的胭脂铺子里,将那掌柜好一番严审,问出了昨夜他确实开?了后门将良妃放了出去,进?了胡月楼。”
不消细想,廷尉府的严审定然是不好受的,就算是再忠诚的死士,嘴也能撬开?。
只?是撬开?一个平素过得富庶安稳的商贾的嘴,更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这?人大概只?是个被收买打掩护的,不知晓收买他的人意图为何,但?胡月楼里,臣碰巧在一个粗使小厮嘴里问出了些东西,说?他那时看见了一个衣着素雅贵重?的女?子进?入花魁娘子盈娘的房间,所言衣着打扮和相貌都和胭脂铺子掌柜一致。”
“那贺义的尸身也经过了经验丰富的仵作检验,言死者应当死于亥时末,但?那花魁娘子却说?是寅时遭了刺客身死,时间对不上?,臣便将花魁娘子也带了回来审讯。”
“只?不过那花魁娘子嘴皮子严实,竟怎么也不肯说?,然臣见惯了人心,花魁娘子这?般的,不过是不肯叛主罢了。”
一句句话如施了咒一般,让元宁帝沉默了下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处偶然还可以解释,但?多处偶然便解释不通了。
元宁帝也不觉得是张合故意陷害,这?个臣子刚正不阿的名声他早有耳闻,多年?前他还是廷尉署一名小吏时便是如此铁面无私,不惧权势。
何况张合这?人与夏氏从未有过过节,也不熟识,压根没有理由去陷害,一切都只?是秉公办案罢了。
元宁帝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目光沉沉道:“这?事可有多少人知晓?”
第一时间,元宁帝想得是拢住这?团火,不让外人瞧了热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一套行事细碎且不打眼,除非有人专门盯着,将这?一系列串起来才?能让端倪显现。
而那封投掷到张合家中的信件,便证明了真的有人在针对夏氏。
先不论夏氏如何,这?个背后盯梢的人也少不了居心叵测。
可这?人为何又要?针对夏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到这?,元宁帝只?觉烦心。
“陛下放心,这?等机密要?事我只?同两个心腹属下说?过,保证不会外泄,陛下勿要?忧心。”
张合也不是全不懂人情世故,
依譁
在有些人和事上?,他还是要?放聪明些。
元宁帝听?张合回话,神色和缓地点了点头,忽地又想到似乎崔家有个义子就在廷尉,还是张合一手调教?的义子,他思忖了几息,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