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的目光落在燕钰那张由于熟睡而无知无觉的脸上,无意识打量着。
平日里?除非必须迎上燕钰的目光,令仪几乎不会去主动凝望他?,自然也没有细细看过他?的眉眼五官。
许是在凉州那等西北苦寒之地长大,马上征战的儿郎,纵使并不是出身寒庶或者生活困苦的人家,燕钰的皮肤不似洛阳这些富贵窝里?出来的儿郎那般细腻精致,总带着些许风沙磨砺过的粗糙野性。
他?的眉毛浓黑而长入鬓,眉峰略高?,因为眼眸闭合着,长睫在下眼帘投下浓密的阴影,纤长而卷翘,在细碎的阳光下十分秀气,又十分脆弱。
脆弱,这个词本不该用在燕钰身上,但偏偏此刻很是合宜。
他?山根极高?,从侧面看像是凸起的小?山,挺拔中?又透着慑人的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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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便是那张总是很多话的嘴唇,倒没有跟其气质相似的威严和凌厉,反而殷红饱满,看起来很有少年?的鲜活气血。
虽然这样?的长相同那些精致白皙的都城儿郎不同,但无疑是俊美的,甚至多了一丝那些儿郎没有的英武阳刚的气概。
也不是说有多迷恋这等阳刚英武,令仪只是觉得有也比没有好,毕竟洛阳城许多男子?有些阴柔精致过了,总爱簪花敷粉,那脸白的,她都望尘莫及。
燕钰这样?的也挺好的,至少像个男子?汉。
令仪兀自跑着神,没有注意到?因为她遮住了燕钰面前的日光,对光线变化敏感的燕钰悠悠转醒,惺忪的眼眸迟缓地落在了女郎垂在身侧的柔荑,心中?最淳朴的妄念被勾了起来。
还尚未清醒的脑子?有些混沌,燕钰自然而然地便跟随着思绪行动了。
他?用另一只不算发麻的手握住了女郎柔滑玉嫩的素手,将?其圈在了掌心,一颗心都柔软了起来。
令仪还没回?过神来,顿感手掌被一团炙热包裹,她惊愣地低下头看去,就见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燕钰握住了,对方正扬着一双还带着几分惺忪的睡眼瞧她。
见令仪没有抗拒,他?的胆子?愈发大了,竟执着她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貌似还蹭了几下,一副舒坦又欢喜的模样?。
不比上次在皇宫,这厮还只敢偷偷摸摸地摸一把?,如今倒是长本事了,如此明目张胆的,直白得让她心颤。
“你做什么?,若是脸热我?给你拿块冰来捂捂,这算怎么?回?事?”
肌肤相贴,令仪温凉的手心被燕钰面上的温度惊到?,只觉得肌肤相连处一片火烫,几乎要蔓延至全身。
虽是内室,但若是被鹿鸣和傅母瞧见,她的脸也没处放,令仪试图将?手往回?抽,神色窘迫道。
燕钰虽不舍,但没有强留,只能满眼可惜地看着那只沁凉柔软的纤手离开,嘴里?嘟囔着:“冰块哪有手好……”
令仪白了他?一眼,不做理会,只被握过的手还在阵阵发酥,有些怪。
令仪那一眼不太客气,但满心欢喜的燕钰还是从那一眼中?品出了些嗔意,心神酥麻了好半晌。
今夜能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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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婚宴这场大事前, 都城内还有一场热闹的盛会,那便是四月初八的浴佛节。
作为护国?寺,这场浴佛节自然是在南华寺举办的, 作为土生土长的洛阳人, 令仪知道那一天会有多热闹,也亲身体会了许多年。
对于燕钰来说?, 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种日?子,是洛阳儿女相伴玩乐的好时机, 尤其是他与阿鸾这般刚定亲没多久的未婚夫妻,最是合宜。
早在三日?前, 燕钰便早早将人约好?了, 就等着那天到来,与阿鸾一道培养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