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也坚持不住冷脸了,干巴巴应了声“嗯”,将人轻手轻脚放在榻上,想起她还来着月事,又给人盖上薄衾。

沈望舒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陈廷这人,正常时候跟她相处其实是有些腻腻歪歪的,今晚的态度冷淡的有些明显了,放下她后甚至一副要走的样子。

“你怎么了?”她坐了起来:“不睡觉么?”

陈廷看了一眼她:“我去书房睡。”

“可你之前说自己以后不会睡书房的。”

她的眼睛又黑又亮,疑惑的看向自己,陈廷于是改口:“我先去沐浴。”

“现在吗?有些晚了,厨房也没烧热水。”

“我用冷水,你先睡吧。”

陈廷冷硬的说完这句,像是怕她又说什么,赶紧转身走了。

他现在心火乱窜,虽然那情意绵绵的纸条烧掉了,可还是忘不掉上面的话。

得去冷静冷静。

沈望舒一个人坐在床上:“......?”

不对劲,有十分的不对劲。

难道是看到那字条了?

可他怎么什么都不说,也没拿出来质问自己......虽说是冷着脸吧,但待她其实跟平常别无二致,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也要先把她安置到床上盖好被子。

这人到底怎么想的?

第69章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陈廷这副古怪样子,沈望舒当然不可能心安理得的睡去。

反正已经等了大半宿,也不差这一会儿,她打了个呵欠准备等陈廷回来说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陈廷确确实实看到那字条了。

虽然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没说,但今晚是个坦白的好机会。

沈望舒从荷包拿出另一半被揉的皱巴巴,几乎看不清上面字迹的字条,想起一会儿要做的事,突然还有些紧张。

她没等多久,陈廷很快就带着一身寒气回来。

他果然是用凉水冲的澡,发尾还湿哒哒滴着水,英挺俊美的眉眼之间阴鸷并没有比刚才离开之前好多少,只是在进门看到榻上之人还未睡的时候步子顿了顿。

沈望舒将字条搁在枕上,下榻,接过他手上的布巾,柔声道:“我为夫君绞干头发吧,这般睡觉会头疼。”

一句话,他的百炼钢便尽数臣服于她的绕指柔。

喉结艰难的滚了滚,根本没有开口拒绝的能力。

陈廷沉默着坐了下来,沈望舒立于他身后用那干净的布巾轻柔擦拭半湿的长发。

自上而下看,陈廷的面庞便没有仰视时那般不近人情了,他的睫毛其实又黑又长,衬得一双眼也炯炯有神,剑眉浓黑,鼻梁高挺,唇不薄不厚,色泽浅淡......

安静中,沈望舒叹了口气:“夫君可有什么事要问我?”

陈廷原本也心绪不宁,她的手就这样柔软的穿梭于自己发间,身上的清苦药香萦绕鼻尖,一时间根本无暇思考其他,闻言下意识道:“什么?”

“你没有要问我的事情吗?”沈望舒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头发已经不滴水了,她将布巾搁在桌子上,二人仍是一坐一立的姿势,她低头看着陈廷的脸,直直望进漆黑如墨的眸底,不闪不避,眸光清冷无畏。

陈廷想起那已经被自己扔进烛火中烧成灰烬的东西,既已这般做了,便没有后悔之说,是他心甘情愿。

于是男人摇摇头,想起身:“没有,夜深了,安歇吧。”

沈望舒已经听到他心底的挣扎:【还是不说了,有什么可说的?】

【反正那宝亲王世子已经离开漠云了,之后阿念以后再不见他,同那人没有纠葛,我便全当此事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