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乎”只是圣人与弟子间的谑言,当不成真。
若无“寒窗苦读日”,哪堪“金榜题名时。”
然后家里这几个,就这么早读日读晚读,真真用功刻苦。
维?^维杞已是生员,但这功名在顾家只是起步,不值得眩耀,他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若只中了秀才就得意忘形,怕是以后的路都难走了。
话说回来,维?^就不是个得意便忘形的人,他自小就担了长兄的责,老成持重严肃端稳的很。正逢他新婚,便让他在家里陪新妇一阵子,翻过年春暖花开时,维?^兄弟俩就得出门游历了。
这阵子,前院又来了别的人,林三郎三五不时的来顾府,维樘的同窗们也会来向维?^两个请教学问,有时一待就是一天,厨上只能备下他们的饭食。
这些学子并不在顾父的考量名单内,因此,他甚少接见他们。
茹婉夫婿的人选,也要早些寻摸,未考上秀才的学子不在选择范围内,风头正盛的几名举子又太清高自傲,还是得选那些学问不错,性格稳重,处事不浮不沉的好。
由此顾父还感慨道:“莫道世人都说生男好,生了女儿,以后嫁谁家都不放心。”
殊是操心的不得了。
画角提了一盒点心进来:“姑娘,这是从前院稍进来的点心。想必又是林三郎特意买来卖姑娘的。”
茹婉顿时撂开手上的活儿凑过来:“我看看又是什么好东西,上上次是桂花猪油米糕,上次是豆粉江米糕条,这次又是什么?”
玲珑说:“打开就知道了。”
画角解了细绳,打开纸包。
“哦,是云片糕,为难他带来竟没碎了。正好,我这腹里早就空空如也了,画角姐姐,烦你沏一壶热茶来。”
玲珑看她:“我是短了你这么些吃的了么?刚才我那半碟子杏仁糕可是入了哪个肚子的?”
茹婉嘻嘻笑:“自家的吃食进了自家腹是正理,这云片糕却是别人家花了钱的,若不多吃两块,岂不吃了亏?一日日的,吃食尽往前院送,也只这一个还知些礼,知道还礼回来。”
玲珑捶她一下:“嘴上总不带个把门儿的,什么话都混往出去倒,这话传出去,兄长们索性不必做人了。没的吃你家几顿饭,就连个礼义都没了,日后再说这种刻薄话,就罚你修几日闭口禅。”
茹婉咕哝了两句,终是没反驳,赌气似的拈了一片糕塞嘴里,却被噎的直瞪眼,玲珑又好气又好笑的,倒了一杯温茶水给她。
茹婉喝了几口,把糕顺下去,这才正色道:“看家里的态度,似是真要让这林三郎做咱们家的娇客(意指女婿)了,姐姐看着这人如何?”
林三郎如何?
玲珑想到自己与他见面时,他笑的又坏又不矜持,呲着一口大白牙,浑不在乎所谓仪态,野的很,像个精力旺盛的儿马驹子。但他也会装模作样,在顾父与顾家兄弟面前,又是个很正经守礼的人。
他是个多么鲜活着的人。
如果能和这样鲜活的人共度一生,她想她也是愿意的。
她这里表现的有兴趣,顾家才没阻止他隔三差五的来家,允许他将礼物递进后院来。
但在茹婉面前,她还是保留了谨慎:“让父亲多考较一阵子,横竖现在已经到年关了,翻过年再说这事也不迟。”
这确是稳妥,茹婉便不问了。
腊月二十日,顾父提出带家里一众人去游山寺,要做些年功,带上米粮铜钱布施给寺里,让寺人斟酌着发给贫户家,让那些贫户们过个安稳年节。
自入腊月,许多人家都往各处寺里送了布施,顾父这样做,众家都是习以为常的,也没多想。
苏北的冬天,湿冷,但太阳出来时,又是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