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安故意长叹一声,低头看他,温和道:“如此……倒是我冤枉了你,罢了,你也不容易,衙里本就艰难,你一个小吏,能做得了什么呢……起来吧,我不罚你就是,只你需记得,日后入库出库皆要记册,若册子记的不明,那么,少了什么,只得由你来补上了。另,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开库。你是熟手了,我自是愿意用做熟的人,倘若你辜负了我的信任,那便是生手,也没法子了,该用之时还得用。你们家里,必是有比你用心的人,我用他便是了。”
库吏顿时冷汗涔涔,只得纳首听从。
如此,徐知安用了三天时间,将衙里的油吏都敲打了一番,又换了五人,换来的人手,是徐知安亲自从他们各自的家族里挑出来的。
此一番,终于将州衙内外摸了个遍,心里,又有了主张。
85. 一事不烦二主 忧国忧民好蜀王
衙吏的事, 三五天可摆弄不清明,索性也不往深里探,用人之道, 说明白了也就那么回事,除过犯的事的确不能抹平的衙吏被换掉,原来的人还干原来的事,不过这回, 将国法请了出来,以后谁要犯了事, 那就怨不得法不容情了。
至于属官么, 散州的知州与县令差不多, 属官也就一个管兵力的同知和一个管粮草课税的通判,再往下,就是两个主薄, 一个令丞,以及数位典吏,这些人与徐知安共患难了一场,多多少少被这位新任知州大人吓了一跳。
敢和蜀王较量的愣头青,要是一根筋拧住要办他们……谁也救不得。
那就先……俯首听命吧?
《国律》《大诰》都在案前摆着呢,凡过来议事请命的人, 都看见了,这下马威,不声不响,却不由让人提胆肃目,且谨且慎。
徐知安原也没想将他们怎么样,以前事,不与他相干, 以后,只要他们将份内之事做好,那么,彼此且相安着配合,毕竟,南浦之事,才开了个端头,日后再做种种打算,也少不得他们。
大致将衙里事捋了一遍,心里有了章程,然后徐知安就带人去了山上,看修路的状况,以及,与众头人首领说说路修好之后该做什么。
南浦田地不多,但山里的产出不少,香料和药材随处可见,山珍更不少,这些东西运至山外,哪一种都不常见,这便是商机,可惜山里没路,这些东西都运不出去换成米粮布匹和盐巴。
理是这样的理,不过,行商二字不能从他口中所出,得一步一步的引着首领们生出这样的主意来才好。
玲珑也想跟着去,都被徐知安拒了,南浦的气候也不好,夏时闷热,冬时湿冷多雨雪,山里寒冷的很,若被雨雪淋湿,怕要受寒生病。玲珑是女子,更加不能受寒。
徐知安第一次入山时,穿着棉衣,外面还套了一件鹿皮袍子,就是为了防雨,哪料到,行至半路就遇着山雨,隔着鹿皮,棉衣也被浸的湿透,冷风一激,简直如坠冰窟似的又冰又冷,得亏去了路边住的人家取暖,要不非得病不可。后来寨子里的人送了他一件棕榈树皮制的雨披,这雨披不止能防水,还能保暖,只一样不好,它太重,若淋了雨,比铁甲还重。
他是男子,身上也比旁人多了几分力道,所以不怕雨披沉重,但玲珑不行,山路本就湿滑不易行走,若披了件铁甲重似的大蓑,越发寸步难行了。
徐知安怕玲珑误会他是嫌弃她累赘,才细细与她讲这样的道理,不是他不带出去,是真的怕她累着。
玲珑哈哈笑倒在他怀里,她当然知道山路难行,也知道他拒她的原因,只他一本正经的解释,却叫她笑的不行。
徐知安无奈一笑,叩了叩她的额头,说了句“又调皮。”
扶起她,抚了抚松散柔软的发髻,开口:“等过了年,开春后,我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