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朝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坚持什么，却终究拗不过身体的沉重疲倦。他轻轻“嗯”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

陆宁松开一口气，替他把被子盖好。这才快步赶去教务处为顾锦朝和自己都请了假顾锦朝高烧，他要全天照顾，自然也顾不上上课。

忙完回到宿舍时，顾锦朝已昏沉睡去。陆宁摸了摸他额头，温度稍稍降了一些，心下稍安。他安静坐在床边守着，时不时替顾锦朝量体温、喂水擦汗。

看着病中依旧俊秀的顾锦朝，陆宁心酸极了。他宁愿生病的是自己，也不想顾锦朝受这份罪。想起这人平日里对自己的百般照顾，再看看如今对方脆弱无助的模样，陆宁只觉心脏揪疼得难受。

中午时分，顾锦朝迷迷糊糊醒来一次，睁眼便看到陆宁伏在床沿打盹。他微动了一下，陆宁立刻惊醒：“锦朝，你感觉怎么样？”

顾锦朝喉头滚动，嗓音低哑：“好多了……几点了？”

“快一点了。”陆宁伸手替他理了理因出汗而凌乱的刘海，嗔怪道，“都怪你，害我担心得不得了。”

顾锦朝眸光微动，握紧了陆宁的手：“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陆宁摇摇头，语气却很认真：“以后不准瞒着我自己难受了，不管什么事，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不想再看你受苦。”

“好。”顾锦朝听着他几近命令的叮嘱，眼中却漾起笑意，“我答应你。”

两人四目相对，默默凝视着彼此。此刻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渐渐地，顾锦朝察觉陆宁的手还握着自己的，微微发颤。“陆宁？”他低声唤道，“你很累吧？昨晚也没睡好，今天又忙了一天。”

“不，我不累。”陆宁下意识否认。然而他眼底淡淡的青影出卖了疲倦。

顾锦朝拉了拉他的手，让陆宁在床沿坐下：“天这么晚了，你别回去了。留下来这里歇一夜吧，好吗？”

陆宁怔住：“留、留下？”

“嗯。”顾锦朝轻声道，“现在宿舍楼也快熄灯了。你回去晚了不好。何况……今晚我一个人，心里总有点不踏实。”他说着顿了顿，露出一丝脆弱，“你在这儿，我才能睡得安稳。”

陆宁的心霎时软成一片。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好，我留下。”接着又笑道，“那…我睡地上吧，你这床太小了。”

“不用。”顾锦朝缓缓挪了挪身子，在床的内侧空出些地方，“我们一起睡。”

陆宁瞪大眼睛：“可你还在发烧，我怕压到你……”

顾锦朝虚弱地笑了：“没那么夸张。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再说，这宿舍地板凉，我可不想明早你也病倒。”

陆宁张了张口，还想坚持，却见顾锦朝已经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将他稍稍拽向自己：“听话，过来。”

这语气温柔却不容抗拒，陆宁愣了片刻，只得点头：“那…那好吧。不过你要是不舒服一定告诉我。”

“好。”顾锦朝眼中浮现笑意，松开手看着陆宁。

陆宁心跳有些快，站起来脱掉外套和鞋子，轻轻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狭窄的单人床上，两个人的身体难免紧挨在一起。陆宁几乎不敢大动作呼吸，生怕碰疼顾锦朝。他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这样…会不会太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