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兜里带了三百两,游玩了许多天,一文没减,反倒增了几百两。
说起来,这里面还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比徐郎君还受人欢迎的是他的字与画,有人捧了千金来求徐郎君的字画,正巧遇着他兴致好,与友人们逗蛐蛐时赢了,一时高兴,来人请求时,他很痛快的应了,然后一挥而就,当即画了一幅点蟋趣图给那人。
那人果然留了一千银,心满意足的捧着画去了。
徐郎君倒没把这事放心上,他一惯疏财,得了银子后,就对在场诸人说“见者有份”,一千银一哄而散了个尽。好在那些人也不是只肯占便宜不愿吃亏的人,徐郎君与诸友人介绍随娘子和玲珑说:“这一位是我内人,这一个是我侄女。”
那些人与随娘子见礼口称嫂嫂,又随手抓了几个银锭与玲珑做见面礼。
该说不愧是徐郎君的朋友么?人以群分,这些人也一样的疏狂又不讲甚规矩。
玲珑很大方且麻利的收了见面礼。
就这样,玲珑的零花钱比之前多了近两倍。
她就是个俗人,得了银子自然高兴,一高兴就想写信跟人分享,念着这是徐郎君的私事,不好过多声张,就只与徐知安写信时,说了一遍。
写给茹婉的信,就是游记,茹婉没出过门,玲珑就以这样的方式,将她所见山水风物记在纸上,寄回苏北给她看。
又写信给维?^,让他尽量多的种些玉米土豆,成熟收获之后,不要再卖给别人,先储存起来,若徐知安的目的达成,他被贬至其他地方为官,这些东西都能派上用场。
想到这里,玲珑的心思一转,徐知安一人做事,无人相助的话,未免太过艰难,她助力的也有限,作为一个被整个社会形态驱逐在权力之外的女子,委实帮不上实质性的大忙,所以――
“母亲,随家的商队和商线如今还能用么?”
若徐知安真被远谪,那么,随家商队,就该是他最重要的助力。
75. 游湖 尽兴
随娘子看着是个极随和之人, 然心计谋略并不输于其他大商家的家主们,只是自从徐知安学文科考之后,为了不使徐知安受到商户身份的牵连, 她便关停兑卖了许多随家商铺和商船 ,只留几个不惹人注目的铺子。然后和徐郎君各地行走时,偶尔会买些地,将随家的老仆伙计们都分派那些地方管理田地茶山林场等, 这些年,各地的地片积攒下来, 大约有四五万亩。
去年秋天, 徐知安一纸稍回家, 随娘子也只能无奈笑笑,将家里寄在别人名下的田地收回来,重新落于自己名下, 一应粮税钱税都补交齐全。粮田的税赋比茶山和林地都重些,但所出产收却远不如茶山林地丰厚,交过税赋,所剩也就不多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将田地卖于平常农户,若卖了, 不肖三年,那些农户就得被豪绅劣吏们逼成佃户,田地也会变成别人的田产。
至于商队,早就散了。
随家商队都是随商船走的,近年海上生意越发不好做,依高祖令,片甲不得入海, 成祖时,这令犹如空文,至宣帝,这令又被重新提起且重视,因这令文,边军油吏犹如吸血的蝗虫,过境便寸草不生家离子散,许多渔民和商人被逼着做了海匪,然后有了重新禁海一事。海匪闹的乱,兵吏也榨的狠,随娘子思量了许久,索性将自家商船卖了,也能落个安生。商船一卖,随商船行走的商队没了营生,也就去了别家,成了别人家的商队。
如今想用,也是不能了。
玲珑甚为惋惜,随娘子却说:“不必惋惜,纵是商队还在,也不适合给你们用,海上的商队,若转了陆商,不一定适用。再者,随家商队……匪性也重,宁波港不能用后,便转去泉州港,鞭长莫及,管理起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