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前男友她还真不客气◎

蒋莱示意对面的空位置：“一起吃点？”

都是成年人, 不必那么扭捏，张劲在她对面坐下。

老板送来碗筷，热络地说：“原来你们认识。”

又问：“张总, 今天吃点什么？”

“你看着办。”

“好嘞。”老板走了。

蒋莱说：“原来这里是你的食堂。”

他一笑, 很淡, 没说什么。

三年前再遇，他们互不相让, 恨不得一句话噎死对方, 愤怒证明还在意，如今再次遇上, 见面几次, 他每句话能省则省, 不多一个字。

她看着那一盘凉拌香椿，思绪翻来覆去, 无爱亦无恨，突然不太敢想下去，打住, 这绝不是她要的结局。

“香椿饺子, 早上掐尖摘的紫叶香椿，特别嫩, 趁热吃。”老板端上热腾腾的饺子，敞亮地来了一嗓门, 一下子打破凝固住的沉默，蒋莱放松下来，揶揄地看去一眼。

老板率性直言：“香椿就是给张总准备的, 今天摘多了, 才让你点一道菜。”

蒋莱笑：“原来是我沾了张总的光。”

“常来, 以后我也给你留。”老板乐颠颠地走了。

快乐其实很简单，陌生人的善意也能温暖很久，气氛就这么温情脉脉起来。

蒋莱咽下一口香椿，说：“我见过你哥哥一次，就在这里，他坐在你的位置。”

他眼里闪过意外，旋即明白了什么，淡淡“嗯”了声。

有些话在心里，他们都懂，没法说，说不出口，她知道他哥哥离开后他一定不好受，可要是安慰他，多尴尬。

回忆叠着熟悉的味道，太温情，再遇以来，他们第一次没有假意真情地试探对方。

这种时候适合攻心，趁他感性打入他的心，可她不忍破坏他此刻对哥哥的回忆，也不想利用他对哥哥的感情拉近他们的关系，有些美好，就让它留在那吧。

安静吃着饭，等快吃好了，她才说：“听说金沙湾开发的景点很成功，游客量很大。”

她半真半假地惆怅：“和以前差别大吗？什么时候去看看。”

他不是完全没感觉的，他一定也有所动容，没了拒人于外的冷淡，而是抬腕看了眼时间，问：“我一会儿要去，一起？”

出乎意料，当然去！

“我看下行程，”她假模假样地点开手机，划拨了几下，“今天下午”

手机响了，来电：陈漫。

她心下一咯噔，不会这么不巧吧？

接通，果然是刘会长的女儿刘越去画展了，机会一旦错过就难再有，工作是，对他，也是。

世界上还能有更难的选择吗？

蒋莱听着陈漫挂断电话，眼前是他难得显露的温情，她心里一清二楚自己该选什么，不愿意，但总得选。

她抬起头，无奈地看向他。

他说：“你忙。”

没任何表情，好像她去与不去，无关紧要。

时间紧，管不了那么多了，蒋莱拎起包就走。

快到门边又跑回来，忘了要保持距离，她一掌拍在他肩膀上，情绪十分直露：“你帮我买一下单。”

对前男友她还真不客气。

转眼没了人影，张劲对着一桌子冷掉的饭菜，嘴角淡淡地弯了一下。

之前在视频里见过刘越，蒋莱戴着口罩墨镜，和陈漫一起走进展厅时，一眼就认出刘越，故作看画，自然而然地走到她身边。

刘越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再看一眼她身边的陈漫，又看一眼陈漫。

陈漫微笑，竖起食指，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