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被自己逗乐,脸上便有了笑意,吸了口烟,还是看他。
他骨相立体,挺鼻,但棱角感不强,皮相薄,肤色偏白,还有一双温柔眼,刚才在室内明亮的灯光下时,稍微一点笑意便显得温文尔雅,现在四下空阔,灯光微弱,他冷淡下来,低垂的眼睫好似锋利的刃,薄皮相化成一张薄情的脸。
不变的是唇,温柔的笑和淡漠的笑,竟能弯出一样的弧度。
吻上去是什么感觉?
想必是......其味无穷。
她决定,要追到他。
指尖的烟燃尽,她走进宴会厅,余光瞥见他也进来了。
卡农钢琴曲缓缓流淌,男男女女笔挺的西装贴着精贵的礼服翩翩起舞,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几道目光追向他,大概想邀请跳舞,郑恬恬也在其中,沈涵芝拍了下她的手背,好像在说,去吧。
蒋莱站在落地窗边,深色玻璃像一面镜子,她侧眸,在镜子里乍然对上他的目光,这一眼比之前都更为浓烈。
镜子里奢华的布景、聒噪的人群统统虚化,她眼里的一切显露无遗,欲望、乖张、挑衅。他也未对镜子里的她有所隐藏,冷淡、轻慢,对周围不屑一顾。
就在他整理着袖口和她对视的瞬间,有几位身着华服的小姐将向他走来,一切将定未定
蒋莱还穿着柜姐的黑色套装、盘着头发、别了胸牌、踩着简单的黑色小高跟,从头到脚,无不标志着她是这场晚宴里的下位者。
那有怎样?
她提唇一笑,举步走向他。
陈漫秒懂她要干什么,眼里闪过震惊、担心,一把扯住她。
下一瞬,她捕捉到那位贵客的眼神,指尖一松,放开了手。
蒋莱摆出邀请的手势,余光瞥见郑恬恬僵住的手和傻掉的表情,周围的人也纷纷看过来。
太突兀了,她顷刻间成为一室焦点,但面不改色,微笑着直勾勾地看着他。
温热的触感落在手心,她的手被握住,周围溅起一些声音,诧异的目光更密集地围剿过来,她和他都没去理会,而是默契地滑入舞池。
蒋莱发现和他是同类,合谋、逆反、离经叛道,他们之间的气场流转是如此自然。
一手相握,一手搭在他的腰上,随着舞步转身间,蒋莱看见沈涵芝脸上的震惊,惯常的优雅被一个炮弹崩裂,表情实在滑稽。
她感到一阵快意,今天这一趟,值了。
“想什么?”他似乎是注意到她走神。
蒋莱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悄声问:“为什么答应我?”
他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因为你真诚。”
真诚?蒋莱咬住唇笑得肩膀乱颤,问:“怎么真诚?”
“不屑、挑衅,”他缓缓说,“还有,自信。”
她心满意足,他不低俗、不肤浅,她更喜欢他了。
卡农一个声部追着另一声部,不断回旋往复,连绵不断,好像舞步永远不会停下,她突然有点享受和他跳舞。
一支舞曲结束,蒋莱微微一笑,说:“今晚很开心。”理了理衣服就要走。
他问:“不喝一杯?”
“我是来工作的,不敢。”她眨巴着眼睛故作无辜。
“哦?原来还需要工作。”他故作意外,摆出请便的手势。
装腔作势,蒋莱转过身,背对着他弯起嘴角。
不出意外,蒋莱出格的行为引来一堆闲言碎语,陈漫从八卦里得知他的名字、家世、企业,又在晚宴结束时偷拍了他的车牌号,还打听到他每周末都会去岩馆攀岩。
有了这些信息,偶遇似乎不成问题,然而几天过去,蒋莱没能遇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