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是你二哥。”张劲拍了下她后脑，这是长大以后，兄妹间为数不多的亲近。

“我知道的。”张思嘉点头，松松抱了哥哥一下，说，“我觉得吧，蒋莱好像也还行。”

说完就跑。

张劲失笑。

他回到家，和父亲说他找了家公司，打算推广母亲原来的服饰。

张威眼里席卷起回忆，静默片刻，说：“你去做吧。”

张劲刚站起身，又听见张威的声音：“留一套带回来。”

他脚步一顿，说：“好。”

名牌的名字叫“惊焰”，张思嘉是法人，作为公司老板，品牌主理人，以及唯一的员工，张劲将事情丢给她这个大闲人。

张思嘉：“..................”

“我不会啊。”

张劲推了下眼镜，语气十分可亲，说：“没关系，我会和蒋莱说一声，让她尽量忍住不要骂你。”

张思嘉握拳：“我抗议！我要开家庭回忆，我要申请行政复议，我要写信到市长信箱投诉你！”

“驳回。”

“我真的不会。”张思嘉沮丧。

“不试试怎么知道，”张劲真诚提议，“不如这样，这些服饰最终的销售额作为你下一年的零花钱。”

张思嘉瞪眼：“你还是人吗？”

“扣除成本。”张劲轻飘飘加了一句，让她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不是人。

张思嘉哭死，不情不愿地接下任务。

她只有法人的签名权，一把仓库钥匙，一个官网的账号密码，以及一个空空的脑袋。

好在二哥还有一丁点芝麻大的人性，给了她一张清单，内容简单概括为，某事，找A，手机号128*****，某事，找B，手机号139*****。

张思嘉整整齐齐对折清单，慎重地塞进包里，24小时不离身。

第一次领着蒋莱和她公司的人走进仓库，抚摸着妈妈的“遗物”，张思嘉鼻腔泛酸，抖开衣服一边欣赏，一边怀念，然后，她发现衣服好好看啊，抱着衣服去休息室试穿，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直到她听见：“走了。”

“就好啦？”

蒋莱一行人已经清点完毕，挑了几身好看的衣服带走，就等她了。

张思嘉连忙换回衣服，跟上大家的脚步。

接下来，她就见蒋莱主持会议，制定方案，否决，重拟，否决，再来，联系这个联系那个，签字签字签字。

她眼花缭乱，晕头转向，一开始坐在会议桌最靠近蒋莱的前端，慢慢自觉往后挪、再挪、三挪，现在坐在会议桌尾巴，强撑着一双昏昏欲睡的大眼睛看着蒋莱的红唇一张一合。

她没主意时，也不敢找二哥，就咨询温衡，大概问题有点蠢，温衡好几次被噎得说不上话。

蒋莱穿着“惊焰”的服装出席了一次大型活动，盘着头发，插着一支桃花簪，微博九宫格，各大网站、时尚频道报道，短视频夸赞，粉丝狂欢，又出一套经典造型。

还有那个小眼睛的桀哥，也不知做了什么，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打不完的电话，回不完的信息，一天就过去了。

张思嘉回到家，躺上床，眼睛一闭一睁，第二天，官网挂出的衣服全部售罄。

！！！

我是谁，我在哪？

她掐了自己一把，我靠，不是做梦。

换上衣服，飞快去公司，蒋莱他们已经在忙第二轮营销了。

蒋莱要在商场开一家体验店，三面玻璃橱窗，用来展示服装，顾客可以体验试穿，感受中国传统服饰与现代服装碰撞的美，小甜品、咖啡饮料服务到位，但就是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