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烈火炼过的真心……全无一份掺假。

为他父王的体贴,他打心眼儿里生了复杂的情愫。夜深人静、咀嚼这藏在细处的心时,他恨不能将命都献给这位父王,然却又不敢全信,难道人间帝王,真有什么真情实意?……

“哟。”

燕珩实实在在地发出一声惊讶。

他抬起手来,用指尖将人眼睫上那颗泪蹭掉:“哪里来的骄气包,寡人好意给你过生辰,竟要哭给寡人看……”

秦诏抱着他父王的剑,将脑袋杵进人肩窝了。

燕珩哼笑,“放肆。”

秦诏死活不肯挪地方儿就靠在他父王肩膀上蹭眼泪。

燕珩这才发觉,他竟又长高了一些。

沉默片刻,他发问:“这些日子,寡人见你不多,才发觉,你竟又长高了些……难道这几个月,随着符慎学功夫,也有益处?”

秦诏恬不知耻地诬陷道:“分明是父王不关心我,只想着选秀之事,许久不将目光放在我身上……”

这话冤枉人。

除了每日奉茶请安,燕珩哪里都没寻见他的人影儿。就连这月,去了两趟东宫,竟都扑了个空。

因而,燕珩便冷哼了一声,揪着人耳朵,睨视他:“你这小儿,混不吝的眼见有了玩伴,下了学便跟着符慎舞刀弄剑,哪里去寡人跟前儿转悠了?”

燕珩没好意思将扑空那事儿说出来,只转着弯儿道:“常言道女大不中留,才不曾想,你小子,更甚”

瞧出他父王的那点不悦,秦诏忙讨好道:“才不是这样,父王。自那次害了热病,叫父王担心许久,我心中比父王还痛、还难过。这才缠着符慎,定要学好功夫的……日后,若再有什么缠斗,我可不能再给父王丢脸。”

燕珩微微笑,并不听他辩解:“知你是个混账”

秦诏便道:“那我日后天天缠着父王,您再不许说我没出息才好。”

燕珩睨他,薄唇轻吐出来三个字:“没出息。”

秦诏:……

“那出息总不能当饭吃,我自没出息也好,反正都要缠着父王。”秦诏自我开解罢,方才眉眼一弯,扑在人怀里,结结实实地抱了他父王一下。

不等人训斥,秦诏便迅速松开了,伴着他父王身上的香韵,他乖乖道:“父王,那这次的生辰,您能不能也陪着我?”

燕珩道:“寡人政事……”

秦诏及时接上话,无耻道:“才有闲暇对不对?谢谢父王恩赐!”

燕珩:……

这死小子,跟谁学的强买强卖?

秦诏:我父王好好啊,我父王怎么那么厉害、那么体贴又美丽呢……

燕珩:……

符慎:附议。

秦诏:闭嘴,你不许说。

??[41]虎兕争:权贵两抛,只为父王。

这等得宠,作个生辰宴,燕珩怎可能不闻不顾?

帝王亲自唤人与他量体裁衣,作了一身明艳金橙华袍,倒像裹了阳光在身上似的。先前沉下去的眉眼扬起来,硬叫燕珩将人养成个公子哥儿模样。

燕珩颔首,越看越觉得满意。

早先沉郁,虽模样端庄,然而烧了朦胧的狠戾压身。

如今骄扬笑起来唇色光亮,瘦削到丰腴,更显得矜贵。

越看,那笑意越深。

秦诏乖乖行礼,笑着问他:“父王,您这么盯着我……可是有什么嘱咐?我穿这身可好?”

“依寡人看,不错。”燕珩道:“过来,让寡人仔细瞧瞧。”

秦诏乖乖凑近了。

燕珩将手中朱笔搁下,微微调转身子,面朝着秦诏,将人细细地看了一晌。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