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片刻,笑道:“说来惭愧。季某不愿做赔本的买卖。”

秦诏挑眉,冷笑道:“若是如此,那我就只好横刀夺爱了。”

“?”季肆扬眉,愠怒道:“你方才还说……”

“哎,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如今,我改变主意了若得这样美姿容的佳人做王后,那我父王,说不准还挺……”

“够了,不要再说。”

“季肆,身家富贵与性命无虞、再加一个绝色佳人若我是你,实在的没有第二个选择。”

说着,秦诏微微俯身,凑近到他耳边,轻笑道:“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名为质子,实为东宫。只需奏秉父王,季家……”

季肆磨牙,喉间顶着一点不忿的火气道:“秦诏,我暂且信你一次。”

话音刚落,喉间一紧。

秦诏猛地抬手,掐住了他的下巴,脸色陡然变冷。

他嘴角还挂着一丝柔和的笑,然而眼神已然锋利无比。

那神色,几乎是挑衅。

秦诏道:“季肆,你现在,还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是我受卫姐儿所托,才给你一次机会罢了。你以为……”他微微停顿,才嗬笑道:“你以为‘秦诏’二字,也是你配提的?灭你季家、剐掠财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我既跟你‘要’,而不是抢,那便是看得起你。”

季肆不敢动弹,被那狠厉气势所逼,惊得冷汗淋漓。

不等他说出什么话来,秦诏又松了手,轻笑道:“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你以为,送到季三江手上的那封密信,是谁写的?若不是我,如今,跪在牢里的,可就是你季家上下了。”秦诏嗬笑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公子不要忘了,当今王上、那冠誉九国五州的天子,乃是我父王。”

季肆拧眉,不敢置信道:“竟是你……”

那个放出消息、救他季家三百口的神秘人,竟是这个秦宫来的质子。

怪不得……

怪不得季三江当日送金拨银,原来,他父亲,比谁都清楚,受制于人、作砧板鱼肉的滋味儿。没有权位,那铜板再多……也不过是喂肥自个儿、待人宰割罢了。

几乎是瞬间,季肆便明白了。

他猛地折膝,跪在地上,诚恳道:“愿为公子搭桥铺路。不过金银而已,为我全族性命,季肆愿割半壁与公子。”

秦诏微笑,垂眸睨视,那声息幽远而坚定,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杀戮气息。

“我秦诏,说到做到。”

“季、余两家之富贵,与我秦氏江山……共存。”

季肆:我真服了,你直接抢呗?秦老大,您这……还有必要问我意见吗……

秦诏:(狐假虎威)跟我说话,注意口气。

群臣:王上您看,他老打着您的旗号干坏事!!

燕珩:(装没看见)……

??[39]悒殟绝:你疯了?这样堂皇争权。

秦氏江山在哪里,秦诏还不知道。

但他心中有种模糊的欲望。

他要权力,要人才,要兵马,要与他生身的父亲抗衡,要给他早亡的母亲筑一座华丽的宫殿、造一块不朽的女碑。

还要在至高无上的赞颂声里,与他父王共饮。

……

季余两家的金银,他要。

开疆拓土的猛将他自然也要。

所以,当符慎发觉秦诏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时候,不由得纳罕出了声儿:“秦公子,你唤我陪练,却不用心,总这样盯着我,是何用意?”

不等秦诏答话,他又指了指自个儿的脑袋,问道:“你不会是叫我打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