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诏沉郁、阴鸷的模样,就从未有一次叫他父王瞧见。

医师道:“至于是什么心病,小臣便也不知了。”

纷至沓来的沉默散开在殿中,诸众面面相觑,皱起了眉。

不知提前编排好的,还是临时动了机灵,德元率先开口道:“莫不是……想家了?来燕许久,兴许公子这是想念故土,才发的烧。”

燕珩先是一顿,继而冷了脸,轻哼道:“什么故土?那秦宫冷清,剩个没骨头的秦厉,待他又没什么情分。倒是如今,养在寡人眼皮子底下,吃穿不愁,又哄着、捧着的,难道不好?”

谁敢说不好?

燕珩又问:“那寡人待他难道不好?他竟想家了?”

诸众:“……”

见人不语,燕珩便转过脸去,打算寻住当事人问罪。他抬了手,轻车熟路地捏住秦诏的脸,挑眉问道:“你这小儿,可想那劳什子家?难道……真想回你那冷清的秦宫不成?”

秦诏迷迷糊糊地答道:“父王……您说的是什么家?秦诏只有一个家,就在燕宫,在您赏的这扶桐宫”

他眯着眼去看人,希望将他父王那张神容看得更仔细些。

因满心里装着燕珩,说出口的话也愈发诚恳。

他道:“父王,只在您身边,我才是有家的。我没得人疼、更无有人要,只有父王疼我、要我。”

燕珩便问:“既不想家……那是什么心病?好端端的,却发了烧,好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