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瞧着人,沉默片刻,又微叹了口气。
他拿帕子替他蹭了蹭眼泪,又将秦诏那有几分凌乱的发拨到耳后,才道:“不过一个秀女,叫人打发了出宫去便是。这个卫抚,寡人自会找他算账与你出气。”
少倾,见他还在落泪,燕珩那口气带了点儿无奈:“好了,不许再哭。多大的人了,受了委屈,还在寡人跟前儿哭哭啼啼的。”
秦诏见好就收,慢腾腾地抹眼,止住泪,“是,父王。”
“早先说什么要打要杀,如今,人家只是拿一把刀,便叫你害怕。”燕珩睨他,轻笑,然而纵容,“没出息的样子。”
秦诏羞赧,眼睫湿漉漉的,托腮垫在人膝头上,轻声辩解,“父王,胆量是练出来的……我日后,再不会这样没出息了。”
“那……叫卫抚日后再过你的扶桐宫时,自卸了刀,乖乖贴着墙根儿过去,可好?”
秦诏微诧,“那岂不是东宫方才有的……规矩?”
口中这么说着,他又忍不住想象那荒诞场景,顿时破涕而笑。
燕珩轻笑一声,道:“如何?可能叫你开心?”
秦诏点头,“父王待我这样好、这样体贴亲近我自是一万个开心的。”
“好了,日后要乖乖听话。”燕珩唤人将妆奁递到跟前儿来,“不过是碎了支簪子,便满口诌着降罪,好不爱惜自个儿。”
说着,他打开那琳琅长屉,珠玉满目,金银交错之光辉,顿皆闪在人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