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道:“秦诏,你来答。”
“是……父王。”秦诏忍泪道,“那日,我纸鸢胜了小公子,小公子心里有气,便拿秦诏来撒气。本也无可厚非,我自认了错。”
“可小公子偏不肯饶了我,又叫旁人将我摁在地上,在诏脸上写下这等羞辱人的字句,我一时气不过,想争辩两句,便吃了一些耳光。”秦诏顿了顿,遏制不住的眼泪,海珠似的往下滚,可声线克制而隐忍,到底将话说下去了……
“这还不算,他又不肯让我在这里上学。只说这里是给东宫作学问的地方。燕小公子说,他自是燕国未来的储君,这燕宫便由他说了算。我……”
秦诏适可而止的停住,偏不知死活的反问,“父王,燕小公子真是未来的储君吗?若是如此,只怪秦诏不懂规矩……”
“叔父!不是这样的……”
“混账。”
燕珩拂袖,缓慢走近,强压着肺腑里的怒意,问道,“燕枞,寡人问你,这话……可是你说的?”
燕枞战战兢兢,抖得厉害,却不敢答话。
卫抚这才察觉自个儿惹了麻烦。本不碍他事,他偏想护下小主子邀个功,可没成想,这燕枞竟这样大逆不道,当众说出这些话来……
秦诏道,“父王,您若不信,大可问问其他人。”
燕珩挑眉,冷眼睨着那几个世家公子,问道,“你们可曾听见了?如实道来,若敢撒谎,寡人便拔掉你们的舌头。”
燕枞是那么提了一嘴,却也未曾这样露骨。
其余几个跪在那里,正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答时,秦诏却忽然回过眸来。
似笑非笑地讥讽挂在唇边,带着十足的威胁意味。再有,一双幽深晦涩的双目毒蛇似的盯紧人,把小公子们吓得后背发冷,只得忙乱答道:
“是、是、王上,是燕小公子说的!我作证。”
“王上恕罪,我们本不敢惹是生非。可小公子有令,我们不得已,才去抓住秦公子……”
燕枞眼睁睁地看着几人做了叛徒,一时连吓带惊,百口莫辩地嚎哭道,“不是这样,叔父,我只说这是东宫作学问的地方,我……我、我没有……!是他们胡说。”
燕枞俊脸哭得乱糟糟的,“你们为什么要跟秦诏串通起来,这样污蔑我,明明……”
秦诏:父王,你看我,好痛……呜呜。
燕珩:……
燕枞:你装,你就装吧!你个死装男!
??[24]于泥涂:“美、美人。”
燕珩蹙起眉来,睨了燕枞一眼。
那冷淡地神色带了点倦意,“德福,拿戒尺来。”
德福犹豫了那么一秒,在瞧见人眉眼真真儿的不悦后,方才一路小跑去学稷里取了戒尺。
紧跟着,两个仆子抬来高座玉椅,请燕珩坐下。
几个少年将视线从燕枞身上挪开,同情和恐惧齐齐涌上来,也不知燕枞吃不吃得下这苦。莫说挨戒尺的打了,他们自小养尊处优,连句重话都没听过,哪里受得了这委屈。
果然,燕枞瞧见燕珩擎着戒尺,细细摩挲,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两眼红的像兔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天大的委屈。
燕珩没理。
片刻后,他开口:“秦诏。”
“……”
“……”
竟不是打燕枞,而是打秦诏?!
好偏心
秦诏茫然抬头,听见那位略带冷漠的声息,“不好好作学问,在这里惹是生非,寡人若是不好好罚你,怕是日后真要放肆了去。”
秦诏跪行到人跟前儿,忍痛伸出手来。
燕珩无甚表情,戒尺狠狠打在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