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苦说不出。
他新寻的那个走马仆子姬如晦,手中更是书信无数,往来各地。论谁也不会怀疑,那些家书之中,藏着许多秦诏与他人往来的密函。
才不过半载,他已然为秦诏身上的狠与厉所折服,心道择此明主,定然不会有错,甘比凤凰,要栖梧桐,饮醴泉;自认贤才,要追随秦诏于落魄之际。
眼下,秦诏也忙得抽调不开,只专心打仗,再叫楚阙速速断了五州后应,并即刻开始着手准备他日即位之事,暗地里招兵买马,辖着季、余两家倒卖军器。
那等买卖,要命,却也赚的盆满钵满。
那钱财之路为秦所开,隐秘的在地下蔓延着,缓缓腐蚀着八国的根基。而背后所流淌着的,却是与这位小/秦王造就权柄之路。
公孙渊与相宜,自从受了卫抚那人的“警醒”之后,更不敢不从。何况如今,秦诏竟以天子亲军之名,征战五州,连胜告捷?
眼见他们王上的眉尖终于松了几分,晨间懒床的习惯故态复萌。
有那么一瞬间,这二人也拿捏不准,秦诏到底想做什么。若说归秦,又何苦拿性命相搏,若说忠心,却总是搞那些小动作……
可秦诏、这位叫人越发困惑的秦公子,瞧着也不像是要篡权。不然,他何以将五州打的那等惨败,不仅短短一年之年,收复了失地,竟还反夺了一百五十里地。
就这等功劳与苦劳简直比他们大燕最忠心的魏将军,还要忠心!
因而,这俩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抓瞎似的跟着折腾。秦诏说什么,他们就只管言听计从。
如今,得秦诏示下,更是暗中收敛客卿贤才,借着旁的名声,经由季肆之手,养于秦地宁安侯府,为楚阙所用。
庆元八年,初夏,日光和煦。
奉秘、大朗、青雀、古漠、罗织五州,并生一盟,以江骊为共主,共商大是。五州之主,各有盘算,其中哈朗、奉全主战,闻池则看中了秦地持续献上的宝物。
争执不下之时,江骊叹道:“五州之力,难道斗不过一个小小的秦国?他既然断我们后应、抢我们沃土,我们自然也要给他点教训吃。”
其余人沉默片刻,才道:“那主母,依您的意思呢?”
江骊一笑:“谈判。”
紧跟着,她又慢慢解释道:“那个秦厉,我见过一面。不过是个窝囊废,他怎会生出这等勇武之人呢?依我看,不过是借着燕国兵力,狐假虎威罢了。恐怕,都是装的。”
三日后,秦诏孤身前往敌营。
韩确哪敢让他去?
但可惜的是……他们王上赏的戒尺并不管用。
才抬出来,就叫秦诏一刀砍断三截:“韩将军,自拿着回去给父王交差好了果不能再打了。今日为那无辜百姓,我必亲身前往,方能赎罪。”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