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有重伤者二十三人。虽胜,却有为违军令,当责三十军棍。]
最后,信上附了一句:[秦公子亲自出战,伤肋下三寸,断骨有二,肱股皆为流矢所中,仰卧不安。]
燕珩冷哼。
一封信孤零零的搁在桌案上。
随金羽而来的只有战报,仍不见秦诏的亲笔书信。
怎么才头一场,就打成这样?燕珩上火,满腹的不悦,却无人可责问。
他沉了沉心绪,到底忍不住给人回信,末了,又赞了一句,[吾儿勇武,有以一敌百之势。军令之罚,待将其押回燕宫,寡人亲自处置。]
笑话,这都仰卧不安了,再打三十军杖,岂不是要直接给人打死了?!
寡人又何曾舍得,打过他一个巴掌呢!
秦诏躺在帐子里,浑身是伤,仍要挣扎着起来给他父王写信;待韩确传了信儿,说是魏屯替他上禀,方才安心几分。
及至听见他父王回信,赞他的那句,只喜不自禁,躺在那儿傻笑。
浑身痛苦难当,然而大获全胜。
自那战场上飞溅的血肉打在他脸上,粘稠的腥气糊满鼻脸,手中血水黏的连刀剑都握不住,要强扯了裤腿两道布条裹上,才不至于兵器脱手之时,秦诏终于明白了他父王的苦心。
那出征前还凑在小山坡上、劝他不要贸然行动的年轻兵士,转眼就让人拖着冰冷的尸身回转。他只这么回忆着……便笑出了两行眼泪。
蓄满泪的双眼,只一眨便清楚片刻,而后再度模糊。他在这身心俱疲、骨肉痛殇的间隙里,忍不住想念他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