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一次青旗,代表一箭正中靶心,一箭偏东,一箭偏西。

众人欢呼之后,便是一阵窃窃私语:“那是谁?是太子亲卫中的将官?也太年轻了。”

皇帝的笑容险些掩藏不住,回头见沈聿正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出言解释,便知道他为人低调,不想出这个风头。

谁料这时,怀安□□的坐骑突然失控,驮着背上主人兴奋的扭动起来。

皇帝眉头微蹙,正担心那匹高大的白马受了惊,将怀安甩下马背。谁知它竟然随着规律的鼓点夸张的踢着步子,好似扭着大秧歌,骄傲的高昂着马头,在声声欢呼和赞誉声中,一路招摇地回到军阵之中。

城下亲军都在忍笑,城上官员已经忍不住嗤嗤地笑出声来:“这马,真有意思。”

潞国公人老眼却尖,当即指出:“沈阁老,这不是令郎沈怀安吗?”

沈聿浅笑不语,似乎对他这处处显眼的儿子早已习以为常。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沈怀安谁不知道啊,沈阁老的幼子,谢祭酒的女婿,太子的伴读,传说中的红薯之父、迎春瓜创始人、历任小阁老克星……只是想不到沈家书香门第,培养出来的儿子弓马居然如此娴熟。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潞国公感叹道。

随后,东宫亲卫依次催马而出,身手矫健,英姿勃发,喝彩声此起彼伏,将方才尴尬阴郁的氛围一扫而空。

“你不是存心让着我的吧?”荣贺问。

怀安翻翻白眼:“我是那种人嘛?”

“还真不是……”荣贺道:“哎,你别晃来晃去,我头晕。”

“我说了也不算啊!”怀安被月亮驮着,来回踢着正步,仿佛每一声欢呼和赞誉都是属于它的,怀安也拿它没办法,好在他脸皮够厚,否则众目睽睽之下,非得社死不可。

待亲兵较射结束,隆隆的鼓声也停了下来,耳际忽然变得安静时,人的神志是会异常清醒的,因此皇帝还没有被一声声赞誉冲昏头脑。

“回想祖宗之时,京营士兵有数十万,今虽不足,尚可得□□万人,假使操练有方,都如神机营一般,岂能尽皆无用?然而现如今,京营士卒骄惰,法令难行,所谓春秋操练具已名存实亡,今日朕举行大阅之礼,就是为了申戎政而戒不虞。”

城楼上鸦雀无声,众官员垂头聆听圣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