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守卫话音未落,孙统领手起刀落,血溅当场,随即看向湍急的金水河。

沈聿强撑起虚弱的身体,欲拦在他的面前,谁料他冲到河边奋力一跃,带着城门钥匙,纵身跳进了金水河中。

东华门外,兵马司指挥使高声下令:“弃马登城!”

城外架起高高的云梯,援兵攀援而上,冲向距离东华门最近的文华殿。

怀铭首先冲向父亲,沈聿托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臂站起身,张开手才发现虎口被震裂,满手鲜血。

“小伤,不碍事。”他仍在宽慰怀铭:“快去午门,看看你母亲和媳妇。”

怀铭踟蹰片刻,满目担忧的离开。

祁王从殿内出来,体力耗尽,面色苍白,高瘦的身躯在素色衣袍中阵阵轻颤:“沈师傅……”

沈聿看向他,目光坚定:“殿下,下令吧。”

祁王的嘴开阖半晌,才用沙哑的嗓音喊出一道命令:“雍王悖天罔上,欲行不轨,证据确凿,下宗人府待勘!”

“是!”

左右士兵一拥而上,将雍王从殿中押了出来。

雍王口中仍在念念有词:“不可能,不可能……漠北军有上万人……”

内阁现有的三位阁老,都已过耳顺之年,经人搀扶着往乾清宫去面圣。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皇帝殡天的消息,来到乾清宫,看到皇帝如一盏熬干了油的灯,干枯的盘坐在榻上,不免又是一番嚎啕做作。

景阳钟响,环绕在金碧辉煌的殿宇楼台。夕阳释放出最后的烈光,一寸寸的向西滑去。

天道恒在,往复循环,从不因天子庶民而更改。

兵马司指挥使进殿禀报,内外命妇皆平安无事,文武官员有个别受伤,士兵已从河中打捞起孙统领的尸首,残存乱党均已缉拿云云。

祁王声声痛哭之后,人已麻木,在几位阁老和讲官的扶持下,宣布一道道令旨,将雍王惹出的烂摊子一寸寸的收拾干净。

文渊阁,沈聿等人正辅助老师郑迁草拟遗诏,祁王派孙太医赶来,为他震伤的手臂包扎,大半截右臂被绷带缠绕,挂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