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将匣子阖上,夹在腋下,快步离开了西厢房,生怕慢一步她就会反悔似的。
……
“你送了一把短铳给人家闺女?!”书房里,沈聿瞠目结舌的看着儿子,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你怎么想的?”
“要是遇到坏人,就开枪打死他。”怀安十分认真的说。
沈聿哑口无言,这逻辑……还怪缜密的。
“罢了罢了,你去玩吧,把你哥叫来。”沈聿道。
怀安乐颠颠的跑出去了,片刻怀铭进来,沈聿让他坐在一旁,给他讲解殿试的注意事项。
殿试重策问,考的是对时政的见解、治国的方略,在朝官员中,但凡家里有人应试的,都会根据时政去押题,官宦子弟的优势,是寻常布衣之家望尘莫及的。
没办法,世事皆如此。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沈聿讲完,又听怀铭讲了他的见解,朗声笑道:“二甲无碍,只看能否取中一甲。”
怀铭笑道:“是。”
……
三月十八日,寅时不到,怀铭便起来了。
今天是传胪大典,他需换上礼部发放的进士巾服,去午门等候唱名。
怀安起了个大早,去大哥屋里围观新鲜出炉的新科进士,怀铭玩心顿起,将自己的进士巾扣在弟弟的脑袋上,直接盖住了眼睛。
怀安也不恼,将帽子往上挪了挪,背着小手迈着四方步,昂首挺胸的回到上房堂屋,逗得许听澜直乐。
沈聿从东屋出来,一身绯红罗纱,皂靴绫袜,袖宽两尺,金带十一銙,端的是威严尽显,气度不凡。
怀安愣愣的看着,像个小木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