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将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
怀安隔了几日再去书坊时,长兴告诉他郝师傅的精神状态。怀安暗暗后悔:用力过猛了, 可别把老头子累出什么好歹啊。
“喜娃呢, 喜娃怎么样?”这一众伙计里, 怀安最关心的就是喜娃了。
“做事倒很麻利,您看!”长兴指着三院角落里正在劈柴的喜娃:“现在劈柴挑水都是他一个人的活儿, 还要洒扫院子,搬运木料纸料什么的……”
“这不是欺负小孩儿吗?我是让他来当学徒的,又不是打杂的。”怀安皱眉,何文何武,还有那么多成年伙计都不干,苦活累活都推给一个半大少年,这合适吗?
“是郝师傅吩咐的,让他干满三个月,不许任何人帮他。”长兴早就看不下去了,不吐不快道:“要不您去跟郝师傅说说,让他教点有用的东西。喜娃读过书,识字最多,天天干杂活岂不是大材小用么?”
怀安迟疑一下,还是摇头道:“算了,郝师傅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只要喜娃不来跟你哭诉,你就权当看不见。喜娃要是有了抵触情绪,你再跟我说,我来……开导他,嗯,对,开导他。”
才不是忽悠呢。
“是。”长兴道。
正说着话,忽听厢房里的郝师傅扔下刻刀高呼一声:“齐活儿!”
怀安随着他这一声,整个人像个小弹簧,弹射,冲刺,闯进厢房。
为了测试模具,郝师傅用面团做实验,已经脱模了一桌子,各个精致可爱。
“郝师傅啊,不愧是您!”怀安赞不绝口,当即表示年底给郝师傅发奖金。
长兴小声嘀咕:“可这才年初啊……”
“你说什么?”怀安问。
“没什么没什么!”长兴赔笑,陪少爷打道回府。
……
小心翼翼捧着一沓模具回家,拉着萌萌表哥进了西厢房。此时皂液已经冷却,劈开竹子,便见到了一根根颜色不同的肥皂。
陈甍捏了一把,硬度像蜡,但质地更加腻滑:“这东西真的可以用来洗手洗脸?”
怀安道:“现在还不行,碱性太强,需要研磨重塑,然后放一两个月,才能温和不伤皮肤。”
“哦”陈甍听得云里雾里。
说着,怀安找来两块羊皮垫着,防止烧手。两人用刨丝的刨子将一根根肥皂打成细丝,打了足有七八盆,然后放入石臼反复用力捶捣成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