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记性不好,所以身上常备纸笔。

……

拉车的马儿一边拖着车厢,一边拖着月亮,鼻孔里嗤嗤冒着两股白气,沿路碾着冰层徐徐前行,踩出两串泥泞的脚印。

沈聿负责屯田的流民在此处安家,山脚下的一排房屋,是沈聿临时居住的指挥所。

民房简陋,外围有官兵把守,官员捧着一沓沓公文进进出出,小吏穿梭在各个值房之间,忙碌却井井有条。

怀安和怀铭先后下了车,官吏们纷纷侧目,低声议论。

“是沈司业的公子吧?”一位身穿细布襕衫,头戴方巾的青年驻足询问。

这身打扮不是吏员,而是国子监的监生,怀铭点头称是,还要称他一句“师兄”。

怀安也随大哥喊:“师兄。”

监生摸摸怀安的头,道:“司业与我说起过,我一猜便知是两位,这边请吧。”

沈聿的签押房设在居中位置,中间堂屋,两边是办公和就寝的地方。

沈聿正伏案写字,面前是两大摞卷宗公文,见两个儿子进门,微微诧异:“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