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翼跟他登记在同一个户口簿,当年还是高敏托关系帮他办理。
拿到户口薄的那天,宁安抚摸着宁翼的页码开心了很久。
那时候他以为姜野永远不会再出现。
如果姜野来查他,很容易露馅儿。
他会怎么对待宁翼,会不会觉得对方是不该存在的耻辱。
然后悄无声息让一个孩子消失掉,就像对付罗鸿运一样。
又或者像蒋亮废人似的躺在医院里。
蒋亮没有再来找他麻烦,宁安也无意打听这个人的动向。回来的这两年他遇到对方几次,每次都被各种羞辱。
但是他从高中时得到经验,这种人只要逼着走就能躲开很多麻烦。
虽然蒋亮每次都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但并没有过激行为。
宁安便知自己的应对方法是有效的。
直到蒋亮的事情在街坊邻居间传开,宁安才知道蒋亮被人殴打致残。
他家没人报警,加上这些年蒋亮一直无所事事到处游荡,街坊以为他招惹社会闲散人士。
但没多久,蒋家开始加盖楼层,宁安便知道弄伤蒋亮的只可能是姜野。
谁会在受到严重伤害后默不作声,转身却能拿出大笔钱财。
这也是姜野的惯用手段。
宁安猛地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站着的男人,一时间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白皙的皮肤渗出细密的薄汗。
他努力平复呼吸想压住剧烈的心跳声。
姜野垂落的目光犹如一汪深潭,脸上带着笑,却满是讥讽和嘲弄,“你这是喘给谁看,我刚回来就这么急不可耐?”
宁安刚想站起来,一只强劲的手掐住他的脖颈。
大拇指强劲顶着细脆的喉结,宁安感受到尖锐的疼痛和窒息。
姜野掐着宁安朝主卧大步走去,宁安察觉到风雨欲来的危险。
他不敢吭声,任由姜野用一种近乎粗鲁的力道裹挟着他推开主卧的门,姜野微微弯腰,附在宁安耳边低声询问,“那么爱做卫生,为什么不做这间?”
“现在,就把这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姜野咬着牙一字一顿。
宁安不敢反抗,姜野掐着他后颈时,很多不好的画面从记忆深处浮出来,像沉到沼泽底部的尸块,以为都腐烂完了,一场暴雨,它又带着腥臭翻出来,在泥泞的池水里露出恶心的模样。
姜野的主卧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依旧是全黑配色,连床上用品和浴缸也是黑色。
但一圈绿莹莹的地灯让整个空间像洞穴一样幽深。
宁安仿佛被猛兽拖入洞中的新鲜猎物。
苟延残喘。
宁安低着头跪在地上认真清理每一处地方,期待卫生做完后,姜野能放他离开。
但他并不知道自己认真的模样落在姜野的眼里就越发引发这个男人的怒火。
从发现宁安真的打扫卫生起,这团不明所以的怒火便开始酝酿。
在发现他唯一会使用的区域被宁安视而不见时,这在姜野眼里甚至算得上挑衅。
一种沉默却充满力量的挑衅。
今日打开房门的时候,看见睡在沙发上的宁安,微风吹起白色纱帘,宁安的睡颜显得异常宁静,心脏像灌了铅的姜野产生久违的轻松感,等回过神他已经站在宁安面前许久。
就在他自己都弄不清这种心境变化的由来时,宁安发出急促的喘.息,像是梦见什么可怖的事情,更像某种暧昧的情.潮。
姜野不可避免想起宁安对夜场工作的执着,也想到他开始卖出酒水,甚至每次帮自己舒缓压力时,那张平日里寡淡的脸也会浮现诱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