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宁翼盯着姜野面前的菜看了许久。
“爸爸。”
宁翼还是很少说话,大约他意识到听损患者不管发音多标准都有些异样,他不喜欢自己身上的这些“独特”,连带着对小跟班小树也管得比较严,有段时间不许小树说话,弄得小树抱着谢涿的腿总哭。
被宁安发现后,好好教育了一次才好转。
宁安抬起眼睛。
宁翼打手语,「他为什么不一样?」
宁安没想到宁翼这么敏锐。
其实他也没想特殊照顾姜野,就是那狗东西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抱着柱子,真的没眼看。
鲫鱼出锅时先弄了条没有葱姜蒜的。
在很多道菜里一点都不显眼。
没想到还是被宁翼发现。
宁翼在这一年长高不少,有些少年的模样。
冷峻的模样越发像年轻时的姜野。
宁安不自觉抓紧筷子。
姜野先开口,“趁你爸不注意先捞的一条。”
姜野跟宁翼的关系也没有缓和。
父子俩倒是不像以前见面就横眉冷对,宁翼大多时候看不见姜野,把他当空气。
此时也是,【爸,下次做饭让迪叔看着。】
免得被什么狗东西偷了。
一桌人都睁着眼睛一本正经地吃饭。
这种事情看到太多次,早先不是这个诧异,就是那个忍不住笑,看着鼎鼎大名的姜总吃瘪那不要太快乐,但看多了就麻木了。
反正姜总,姜先生一脸不痛不痒。
小树转过来看着宁翼,“小翼哥哥,吃我的。”
他把碗里鲫鱼身上的葱姜蒜都剔开,把白花花的鱼肉沾满浓稠的汁水,放到宁翼碗里,“我的没有。”
宁翼不耐烦地打手语,【吃自己的。】
小树乖乖地喔一声,但过一会儿又给宁翼夹一块。
吃完饭,姜野进去洗碗。
他是学徒,又是小师弟,打扫的活路自然落到他身上,反正没人帮他,活该!
“小树,跟迪伯伯拜拜。”
谢涿最近办好领养小树的手续,小树跟他姓,叫谢安树,也改口叫谢涿“爸爸”,小孩子很可爱,知道能改口时笑得捂住嘴,脸红地叫了声“爸爸”。
谢涿那么个大大咧咧的人,居然哭起来。
他牵起小树,跟宁安父子俩往回走。
原先租住的地方已经换了房东,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都不戳破,房子距离蒲公英大约十分钟的路途,外墙改造后还是挺漂亮的一栋小楼。
只是布局依旧陈旧。
没有独立的浴室,房间也不大,出门是长长的走廊,但是谢涿觉得特别美好,时常坐在沙发上踢开门,看着小树从这个房间跑到隔壁宁安他们的房间,阳光透过树影在走廊里摇晃。
很多在青山区长大的人都怀念这个童年记忆。
幸运的,他们的孩子也在这美好的时光里长大。
宁安带着宁翼洗完澡,走到二楼时闻到蚊香的味道,天气不是很热,只开了风扇,门口的防蚊帘被吹得轻轻晃动。
[爸爸,看什么?]
宁安收回目光,“没什么,早点进去睡。”
院外的路灯下,一个高大的影子站了会儿,等到二楼的灯都熄灭才转身离开。
路口停着辆超跑,看见车的瞬间,那种迷幻的不真实的甜蜜氛围被戳破,姜野黑着脸坐上车。
曹文生一脸不理解,“真的想过这种生活?”
姜野接过烟抽了一口,“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他其实真的不怎么在乎物质生活,当年姜兴修说要离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