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说的每句话都像锋利的利器,把姜野开膛破肚,伸进去,再把里面的心肝肺搅得粉碎。
但这些话又都是姜野曾经对宁安说过的。
用一种傲慢又鄙夷的语气,对着卑微求饶的宁安说出来,但那时候的他永远想不到这种疼痛会加倍地反弹到自己身上。
他感到疼痛,还感到愤怒和委屈。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但是你知不知道正是你的指证,我究竟陷入到什么境地,没有高考成绩,背着强.奸犯的罪名,在所有人的唾弃里灰溜溜的离开国内。”
宁安一脸淡然,“你本来就是强.奸犯。”
“你知不知道我在国外过着什么日子,他们派人监视我,将我丢在墨西哥,走在路上随时有人冲出来把我们拖进黑暗里殴打,井正监听我的电话,有几次我差点死在毒.贩的手里。”
“你在干什么?你立马要了个孩子,把我忘得九霄云外,你跟宁翼过着快乐的日子,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在意那些了,哪怕你跟别人生了个孩子,你还想怎么样?”
宁安漠然地回答,“希望你去死。”
姜野疲惫地离开。
所有始于沟通的美好初衷,最终又回到原点。
且不断循环。
谁都看不见终点。
坐在对面的宁安发出一声轻笑,“怎么?你也聋了?跟宁翼一样?”
姜野回过神,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无论是狡猾阴狠的姜兴修,急于置他于死地的井正,还是眼前情绪看似正常实则已经开始发疯的宁安,他都要一件件去处理好。
姜野偏执强势的性格开始在绝地里发挥正向作用。
他放松面部肌肉,让自己看起来没有被宁安的三言两语激怒,伸出手覆盖住宁安放在桌面的手,轻轻捏了捏,“谢涿等会儿来看你。”
宁安的目光落在两人相叠的手上。
既不厌恶也不畏惧,淡淡地抽出来。
第96章
谢涿进屋看着跟牢房一样简单的房间,还有铺天盖地的防坠网。
目光怨恨地望向始作俑者姜野,又在对方望过来前摆出谨小慎微的表情。
他们的时间不多,姜野只许他们探望半个小时。
真的跟探监一样。
两人坐在露台上,不远处就是圣诞节前移栽过来的松树。
不清楚是水土不服,还是楼顶的土壤太薄,整座城市都焕发出生机时,它的松针边缘开始泛黄,就像一脸平淡却有入暮之感的宁安。
谢涿不想他担忧,简单说了说点绛唇和蒲公英的情况。
而他自己被牵连差点沦为网暴对象的事情只字不提。
但谢涿不觉得宁安什么都不清楚。
“短期内蒲公英都没法开通捐赠通道,上面收拢了权限,但是资金方面还好。”
不管网友们怎么评价,愿意做慈善公益的,只要去蒲公英走一走就清楚,网上展示的那些困难还只是最浅显的,单单三楼的重症儿数量就不是一个私立福利院能够承担的重任。
因为猎奇,因为不怀好意,因为噱头来这里考察过的人,不需要太久就慢慢转变观念。
不管高层是否存在勾结,也不管网红有没有利用这个想要为自己谋福利。
缺乏医疗资源的重症儿,和渴望关爱的残疾儿都是真实存在的。
高敏让点绛唇暂停资助,融欣缩减了部分资金,但物质供应一切如常。
“点绛唇的新品推迟到五月。”
五月上新已经是融欣努力的结果,毫不夸张地说,姜野若是不松口,点绛唇很可能面临倒闭。
宁安一脸无动于衷,看起来似乎并不关心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