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野突然有点感兴趣,这六年间,他跟姜兴修之间发生了什么。
一向自持身份的才俊越发像个深宅怨妇。
姜野冷淡的回应井正的目光。
与六年前的狂怒不同,他现在平静而淡然,就像早忘记两人间的恩怨,“井秘书一直都是父亲的得力干将,能有你监督,我自然时时警醒。”
这句话踩到井正的痛脚,他在国外养伤三年。
要说对他跟姜兴修之间的关系一点影响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甚至那以后,井正眼中闪过一丝狼狈。
而这一切姜野是始作俑者。
但是他偏偏不能拿姜野如何,在他最被同情的时候,姜兴修放下繁忙的事务在医院陪他,谈及姜野只说道,“他是我的儿子。”
血缘。
井正恶心透顶的两字。
就因为那个老不死想将血脉延续下去,他不得不忍受姜兴修多出一个儿子,又在十几年后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野种打成半个废人。
他恨不得姜野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过。
井正浅笑道,“你不怕向木恨你?”
姜野奇怪反问,“向木跟父亲之间,我自然选父亲,还是说你要去给向家递什么消息?”
井正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他感受到姜野漫不经心中透出的强大,“我怎么可能做那种蠢事,只是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姜野不再搭理井正,径直离开。
他要什么墙,风越猛越好。
姜野离开后,姜兴修看着助理们发来的资料,心中对姜野又满意一分,厚重的木门被敲响几下,随即井正走进来。
姜兴修看着他惨白的脸色,脸上的笑意收起几分。
“最近身体如何?”
井正从不在姜兴修面前示弱,就连摘除脾脏时都没掉过眼泪。
但是想着过道里姜野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傲慢。
姜野黑沉沉的眼睛没有六年前的怨恨和愤怒。
也没有富家子惯有的鲁莽和无礼。
他对待自己跟对待姜兴修的其他助理一样谦逊有礼。
这就是最大的羞辱。
井正轻轻咳嗽一声,漂亮的桃花眼温柔地望着姜兴修,“昨天有些发烧,今天好了些。”
姜兴修责备里带着些许宠溺,“吃了药在床上多睡会儿,不用老来我这里。”
井正心情愉悦起来,“想来看看你。”
姜兴修看了眼桌面的内调电话,将手里的文件扔下,起身朝井正走去,“既然不困陪你去花园里走走。”
井正并不想去花园。
都是人造景观,虽然漂亮但缺少生机,曾经他暗示想搬到郊外的别墅,姜兴修没有理会,井正也不愿在这些小事上跟姜兴修折腾,之后没有再提。
但姜兴修看起来兴致不错,井正点点头起身挽住姜兴修的手臂。
一离得近,姜兴修闻到井正身上浓重的药味。
这些药味像浸到骨头里,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姜兴修微不可察皱了下眉头,拍拍井正的手背。
姜野坐电梯到一楼。
穿过依旧被艺术品堆砌得像个博物馆的大厅。
准备乘坐大厦专用电梯回到地面。
突然两个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女人走在前面,有着明显ABC特征,黑发利落地盘在脑后,皮肤颇黑但很有光泽,脸上画着精致妆容,一身黑色职业装,细高跟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身后跟着一名三十岁不到的青年。
西装革履,容貌谈不上让人惊艳,但带着一两分疏离清冷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