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更可怕。
每个村子都厌恶着?小吏,因为他们的到来总是伴随着?服役征兵纳税之?类的坏消息;但每个村子又都盼着?自己的村子能出一个小吏, 因为这往往代表着?优待……即使?没有优待,只需要得?到相对公平的待遇,都已?经能得?到大多数村子的羡慕。
大多数的百姓是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 他们终其一生?碌碌劳作, 想的也不过是一日三餐耶娘妻儿,在这个时代的百姓追求更低,很多时候他们甚至不会要求自己不被欺负, 而是只要不被压迫的太过厉害便心满意足。
但就是这样的愿望,往往也难以实现,于是就像被压迫到极致后反抗的弹簧一样,当?生?的希望被一样样夺走,人们一无所有也就无所顾忌,便如?同历史上?的许多次一样,掀起一场又一场或大或小的风暴。
【你把我们看成烂泥,那我们也会割下你的脑袋,让它同烂泥作伴。】[1]
风暴总有个风暴眼,曹高哥便是这次风暴的发起人,这个平平无奇的女子在世上?辛苦挣扎了半辈子,最后却因为杀了十七人名声响彻长安。
曹高哥是在杀第?五个人的时候被注意到的,在第?十一个人丢掉性命以后,官府发布了针对她的通缉令,但即使?如?此?,她还是让六个人丢了命,甚至在官府的人抓住她的时候,她刚刚抹玩那个看上?人家五岁孙女,故意耍手段让女孩全家成为奴隶的四十岁地主的脖子。
她买不起菜刀,用的是磨薄了的陶片,一下割断了地主的气管,地主在衙役赶来的时候甚至还有气,嗬嗬的想要求救,可惜还是只能不甘的停止了呼吸。
因为曹高哥犯下的罪名太过恶劣,罪行?虽没能上?达天听,却也不必遵守秋后问斩的规矩,招供认罪的第?二天便是斩首之?日。
曹高哥平静的接受了,双手报膝坐在牢房里,在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夜晚,仔仔细细的回忆着?自己的过去,她平日从不敢多想,因为实在太苦,她怕自己想完了,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但明天她就要被杀头?了,现在她怎么想都不怕了。
她这一辈子……实在是过的有些?艰难。
曹高哥不是长安附近村子的人,她的故乡离长安足有千里,她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应该是有耶娘的,上?面有哥哥姐姐,下面还有弟弟妹妹,吃穿跟现在差不多……但她已?经记不清家里人的样子了。
曹高哥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由头?,当?年她还在阿娘肚子里的时候,被阿耶认为是个男孩,便打算叫高个,希望以后孩子能长的又高又大,结果生?出来一个女娃娃,阿耶说名字不能浪费,但高个肯定不能叫了,叫高哥吧,以后挣钱比哥还高。
她们家当?年……好像是大哥跟阿耶去送纳税粮的时候,阿耶被那个收粮的官差嘲笑了许久,还上?手推了一把,然后大哥忍不住说了几句,那个官差就记恨上?了他们家。
哦,对了,她长大以后才知道,这种收粮食的根本算不上?官,他们只是跑腿算账的小吏,但因为他们披了一身府衙的皮,便渐渐的成了普通百姓眼中的官差,
当?时阿耶应该是跟官差赔礼道歉了的,还送上?了不少礼物,那个官差也笑着?收下了,他们就以为这件事情结束了,结果后来……他们家被摊派了两个兵役名额,还不能用钱来抵。
当?时家里都傻了,虽然曹家连阿耶带她兄弟一共四人,但她大哥也不过十三岁,还因为吃不饱饭长得?又瘦又小,压根就不在征兵的条件范围。
但既然摊派下来了,便只能硬着?头?皮上?,最后阿耶还是带着大哥走了,这一走就再没了消息,而阿娘当?时刚刚生?产完,生?下的八弟有一只脚掌是反的,阿娘试着?掰了掰没掰过来,便知道八弟一辈子都是个坡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