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伯见陶五郎出门,顺口问?道,陶家是?个命苦的,男娃不是?服役失踪就是?生病去了,弄到现在在家的只有五郎一个,好容易娶妻生了一双儿女,却又碰上这该死?的旱灾,但陶五郎的确是?个勤快能干的,农忙下地农闲跟他们外出做工,之前黄泥换米的时?候更是?拼命,硬是?把这个家给撑了起来。
“去。”
陶五郎回答的很果?断,他刚刚在屋里就打?了好几个喷嚏,现在浑身也有些?使不上力气,扛包能挣到的钱粮虽然不少,但若是?一个脚步不稳栽下去,就算全家卖给货主为奴都是?抵不了债的。
“那要记得带刀。”
钱大伯听陶五郎答应,也很高兴的提醒一句,长安城的铁器也很贵重,他叫上陶五郎的很重要一点,就是?陶家有一把菜刀,不是?石竹子?那种凑合用的,是?正?经的铁制菜刀,当年陶家阿翁靠着它?完完整整的逃荒到了他们村,所以日子?再难也没舍得卖。
“我?现在去拿。”
陶五郎连个磕巴都没打?,便转身又进了屋子?,跟泪眼婆娑的妻子擦肩而过,把菜刀取下来,用自制的木头刀鞘装好,便又转身出了门,转眼便跟着钱大伯走远了。
倒春寒的时候天气依旧很冷,刚下了雨,呼吸中都带着点潮湿的气息,陶五郎背着一个自家的编筐,菜刀用麻绳系在腰上,默不作声的跟着熟识的钱大伯走,他的脚上穿着还算完整的草鞋,露出的皮肤却已经肿胀龟裂的不像样子。
“这次能拿到多?少钱粮?”
陶五郎越走越热乎,也总算有了些谈话的精神,虽然肚子?依旧有些?空荡,但想着这次回去陶家都能吃上东西,便一点也不觉得没有力气了。
“应该有半斤陈粮。”
钱大伯的脸上挂着两团高原红,单薄的衣物上还有几个补丁,眼中是?分明的喜悦,农家没有太多?的进项,这次的活计不重,在他眼中粮食就跟天上掉下来的差不多?。
几人说着话,没多?久便到了长安城下,陶五郎跟着钱大伯往做工的方向走,却看到了好几个一字排开的大桶,旁边似乎还写了什么字。
“那是?什……啊嚏!”
陶五郎一句话没说完 ,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本来能够顺畅呼吸的鼻子?也堵住了,他揉了好几下也没揉通,说话都有些?瓷声瓷气。
“我?也不知道。”
钱大伯摇摇头,他是?有些?社牛属性的,见陶五郎好奇,便随机抽了一个围观群众询问?,成功的在一刻钟内跟对方称兄道弟,顺便搞懂了那些?木桶的作用。
“啊嚏!啊嚏啊嚏!”
在这短短的时?间,陶五郎又连打?了几个喷嚏,钱大伯默默离远了些?,再看那些?木桶的时?候,只觉得这是?下凡救苦救难的活神仙,连站着的两个彪形大汉都一点不可怕了。
“那边都是?药汁,你赶紧去喝一碗驱寒,不然回头人家看你打?喷嚏不要你的。”
打?喷嚏没事,可这接二连三的打?,看着就让人心慌,虽说人家那是?暖身子?的药汁,但穷人家哪里有这样?多?的讲究,有的喝就不错了,这可是?免费的!
钱大伯琢磨着待会儿自己?也要喝上一碗,这样?冷的天,就是?要喝一口热汤才?舒服,他是?陶五郎的远房长辈,见陶五郎站着不懂,硬着头皮把五郎拽了过去。
他远房弟弟家就这么点子?血脉了,若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也觉得不忍心。
你说陶家妻子?的一双儿女?
这个世道,小娃没了大人能有几个是?活得下去的?
陶大伯一边想着,手上的力气便更大了,硬是?将陶五郎连拖带拉的弄到了木桶面前,陶五郎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