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看我带回来了什么?”
张稍有些羞涩的轻轻推开?母亲,轻声说道,他家只?是普通的渔民,但前些日子阿耶生?了一场病,家中的口粮便有些吃紧。
恰好这个时候有个老道进来讨水,喝完便告诉他,若是走投无路,可独自?去长安城的泾河旁下网,捞出来的金鲤送到那长安市中的袁道士手上?,他便会帮上?一把。
张稍本来是不信的,奈何家中没了积蓄,他又是吃穷老子的年纪,看着自?己和哥哥每天吃的比养病的阿耶还多,再瞧瞧母亲和姐妹越来越差的脸色,张稍为了减轻家中的负担,只?能咬着牙打?算去长安搏一搏。
渔民的孩子生?长在水上?,驾着渔船比在路上?走要快的多,张稍打?听好了水路,乘着夜色把阿翁留下的小船解开?,带着一张破旧的渔网,还有一把石竹子做的小刀,拿好自?己用树枝做的简陋船桨,便咬着牙往长安而去。
等到张家发现的时候,早已?觅不到张稍的踪迹。
张稍顺着水路而行,日常的吃食便是水中的游鱼,因为走的大多是狭窄的水域,险险逃了几次兽口,避了几次人祸,竟也囫囵到了长安,把路上?修补好的渔网洒下,便打?到一尾活泼泼的金鲤鱼。
“打?到的金鲤用篮子装了,去长安城的市中找一位姓袁的道士。”
老道士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张稍犹豫再三,终究狠下心?拒绝了求购的人群,折了柳枝编个粗劣的篮子,央着旁边钓鱼的老翁帮忙看着渔船,带着篮子有些胆怯的踏进长安城。
袁道士不好找,却也不难找,花了大半天的时间,金鲤终究被送了出去,老道也给了他一个月的捕鱼收获期,只?是那个眼?神……张稍总觉得他看着自?己,就像看着什么不该出现的人。
“娘,家里能吃饱了。”
张稍把那一个月的捕鱼时光抛在脑后,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张母也笑的开?心?,让张稍的兄弟姐妹帮着把渔船上?的钱粮搬到大渔船上?,张罗着要给张稍做一点吃的。
混着白面的杂面用水揉了,揪下来轻轻放到滚水中,打?一个蛋进去,少少的放一点盐,就是一碗滚烫的鸡蛋面疙瘩,只?有小小一份,专属于张稍。
“给家里人都做一点,我带了不少东西。”
张稍冲着张母讨好的笑笑,他带回来的东西委实不少,小小的奢侈一下也不是不行。
“败家子。”
张母轻飘飘的斥了一句,又重新升起了火,只?是这次的面疙瘩里面没有白面,其他兄弟姐妹也不在意,张稍的确吃了不少的苦,而且搁在前几天,除了固定的一日两餐,饿了便只?能睡觉,想吃杂面就去梦里。
几人的面疙瘩里都没有放鱼,虽说晒盐的喝淡汤,种田的饿肚肠,但打?鱼的真没少吃鱼虾,只?是吃的大多都是卖不出去的小杂鱼,众人从出生?就开?始吃,早就吃够了。
“你爹好的差不多了,这次回来就不出去了。”
张母看着张稍狼吞虎咽的模样,想到刚刚孩子不自?觉紧绷的模样,眼?眶悄悄的湿了,都是他们当耶娘的没用,才让孩子出去,现在弄得一身伤回来。
“长大之前,都不出去了。”
张稍冲张母笑的眉眼?弯弯,以?前在家的时候觉得自?己数一数二,这次真的出去了,才发现其实是大人悄悄让着他们,他需要时间来成?长。
张小渔夫的离开?并没有在长安起什么波澜,每段河道的渔业资源有限,少了一个人其他人还能多打?几条鱼,张稍本就是凭空插进来的一位,若不是他有眼?色,家中也的确出了变故,连这一段安稳打?鱼的时光也不会有。
好在张稍的确守信,打?了一月的鱼便回家去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