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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休息室里,祁屿半靠在沙发上,明明眼睛还在看着明灭不定的电视屏幕,心神却早已飘远,莫名想起了那一天。
其实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会觉得堂堂祁少,根本不会把那天发生的事给记住,可能只是转个头的功夫就给忘了。
可那是对祁少,祁屿却不是。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季昭这个人了,她从小到大的资料还在他的书房里放着,所有人都以为那天是祁屿第一次见她,其实不是。
那天,他心不在焉地听着旁边男人小心翼翼的讨好,面上却叫人看不出一丝破绽,垂眸抿了口酒杯中的茶水。
在这类场合,他从来滴酒不沾,只喝助理准备的茶,但也没人敢说什么。
当他对这一切终于忍不住感觉到厌烦时,季昭来了。
她生得很好,几乎是一进场就有无数明里暗里的目光投向了她,她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惹眼,穿了身最低调的黑裙,基本上哪里也没露,可还是吸引了一些带着莫名意味的眼神。
祁屿想起某个被他挡着没来的人,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心里又莫名地烦躁起来。
“失陪。”祁屿朝着失落的男人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看着她和经纪人道别后一个人站在无人的角落,试图让自己变得不那么显眼,迈向她的步子便顿了顿,又转了个方向。
而这一切,恰恰被最近想进内陆发展的郑家骏看到了,他站了过来,用带着打趣的目光看着祁屿。
郑家骏那天具体说了些什么,其实祁屿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最后那么几句
“女人嘛,都那个样。”
“祁少喜欢,做兄弟的就帮帮你。”
他挑了下眉,看着郑家骏,笑了。
后来,他笑着看郑家骏指使人让季昭过来敬酒,笑着看她眉眼冷淡地拒绝,看郑家骏怒火冲天,看着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她的经纪人在旁边苦苦劝酒……直到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挡在她面前喝下了那杯酒,整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而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
许久没见孟星悬了,正在办公的祁屿差点没认出眼前这个苍白冷漠的少年。
曾经那个明亮单纯、唇红齿白像一只白鹤的小少爷,如今竟然也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屿哥。”孟星悬笑了笑,脸色愈发苍白,那双好看的猫瞳里满是沉郁的情绪。
阵痛和点点零星回忆困扰了他许久,他把一切工作都推掉后一个人躲进了屋子里,拼了命地想要在黑暗中回想分析那些被抹去的空白人生。
只是可笑的是,他越想要记起,老天爷好像就偏偏不如他所愿,非要将他折磨得体无完肤才肯罢休。
最后还是经纪人带人硬打开了门,把缩在黑暗角落里的他给拽了出来。
“小星,这几年我也算看你长大,不想再看你这么痛苦下去。如果你想要答案,为什么不去问问家里人?他们总不会害你的。”
给他留下一句话后,经纪人便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只是,如果他得到的资料是真的,他所分析的是对的,那么他最不想问的,就是“家里人”。
到最后,举目无亲的他也只能寄希望于“从小”对他最好的屿哥这里。
“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祁屿皱眉,绕出办公桌,走到孟星悬面前试图去摸他额头,却被孟星悬抬手拦了一下。
他脸上不见血色,挡住祁屿的手后微撇了一下脑袋,“我没生病,屿哥。”语气微顿后,接着道:“我来找你,是有一些事想问问你。”说着,他抬眼看向面前的青年,神色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