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手中聚起的灵力一顿,继而笑了,怒气似乎也随之烟消云散。她缓缓放下手,神情看似无奈宠溺:“圣女殿下明智,那奴家就不多费灵力了。”
“别,华姜,你不能回去。”刚刚的灵力对撞十堰也受了伤,鲜血顺着十堰的手臂一滴一滴落在剑柄之上,被莫名吸收不见。他忍下涌到喉咙里的那丝血腥气,伫着剑站直了身子,却又因运功疗伤根本动不了,只能隐忍地攥紧了剑柄。
他试图用传音告诉华姜,等他伤好一点会努力拖住那苗疆女子,她只要趁机逃脱即可,但华姜却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已经乖乖地走到了女子身边,垂下的脸庞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恭迎圣女殿下回教~”虽然女子嘴上这么说,但看她语调以及表情,便知她根本没把华姜当回事儿。
十堰不知华姜为何假装听不见传音,但他很清楚华姜有多讨厌罗衣教,如今却因为他们这些同伴而被迫回到那个牢笼,心下又悲又怒,努力地运功疗伤想要让自己的身体动一下:“你不必为了我们……”
“聒噪。”
本已扶着华姜坐上飞行坐骑的女子冷眼往这里看了一眼,一甩袖,试图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闭嘴时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十堰身前,挡住了那道对十堰来说足以重伤的法术。
玄衣、黑发飞舞在十堰面前,十堰抬头,看着那道陌生而熟悉的背影,一时竟变得空白茫然。
时央挡下法术后挥了挥衣袖,那道凝聚着浓郁灵力的法术就被反弹了回去,重重打在苗疆女子身上。
女子显然没能预料到这一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自己的灵力打伤,咳了几下后压住喉间的血,死死看了面无表情的时央一眼,便撕开卷轴带着旁边皱着眉头好像在想些什么的华姜传走了。
“不行……”十堰回过神,连忙上前抓住少女黑色的衣袖,焦急地说道:“不能放她们走……”
待少女转过头时,他本要说的话竟然突然堵在了喉咙里。
她似乎比那会儿“成熟”了一点?并非是指容貌,而是说一种“感觉”。少女面无表情、神情冷淡,就好像当初十堰刚见到她时的感觉那样,似神非人,充满了一种与世格格不入的疏离。
她定定看着他,眼里的冰又慢慢化成了水,扬起了他熟悉的天真灿烂的笑,眼儿弯弯、梨涡深深:“怎么了,哥哥?”
十堰竟发觉自己无法再开口,只默然地放下了手,看了她一会儿,摇了摇头:“没事……我们把司笛送去医馆吧。”
时央从来不会反驳他的决定,帮着他把重伤昏迷在树下的司笛背在了背上。
进城的路上本一路无话,可临近城墙时,低头背负着受伤同伴的沉默少年终究是开了口。
“你是故意的。”
时央微怔,却看不清少年人脸上的表情。
“你不想救华姜,是吗?”他能看得出来,对上那个他根本毫无胜算的苗疆女子,时央是那样的游刃有余。这也是他没想到的,在他心里只是乖巧妹妹的小剑灵,竟然隐藏着那么令人心惊的实力。
十堰的话很犀利,似乎直指人心。
然而时央却早已不是人很久了,她也并不会在十堰面前说谎。
“是。”
“为什么?”
为什么?时央心想,这真是个好问题。
倘若在这两千多年的时光里,她可以一直沉睡就好了,这样她的心也不会变得世故又苍老,她可以用最好的面貌去见哥哥,也不会察觉到这一切的不合理。
两千年的时间可以做些什么呢?至少足可以让阴谋家们布置一场弥天骗局,骗天道骗轮回,改人世欺苍生。
在她察觉到这一切以后,又怎么会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