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梅朵的阿姆时常会担心, 担心格桑梅朵的美貌无法让她安全地长大。于是常常会不自觉地抚摸着格桑梅朵漂亮的小脸蛋, 自言自语说她应该生活在内地才对, 草原上的花是盛开不了多久的。
那时小格桑梅朵不懂,歪了下头, 说:“可我是格桑花,格桑花就是应该生在草原上的呀。”
她微微一愣, 继而展眉。最后也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的女儿, 告诉她草原上的女孩一定要坚强, 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活下去。
或许上天给格桑梅朵开了一扇门,就会给她关一扇窗,所以格桑梅朵并不怎么聪明,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总有些呆呆的,最爱做的事就是托着小脸蛋看天上的云彩。
草原上的男孩都喜欢欺负她,要么揪她辫子,要么嘲笑她是个小傻子。虽然太过分的事不会做,年轻的孩子们也只是用这种方式试图引起这个女孩的注意,但也足够让格桑梅朵不喜欢跟他们玩了。
阿日惜是唯一不欺负格桑梅朵的男孩,他总是会在格桑梅朵坐在草原上抬头看天时悄悄走过来,坐到她身边,给她把揪散的辫子重新编起来。
格桑梅朵懒得理他,依旧安静地望着天空。阿日惜有点憋不住了,悄悄地问她在看什么?
“看天。”
“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阿妈说,那里是长生天所在的地方,只有苍鹰可以飞上去。别人都说我阿爸和哥哥去了长生天,那么他们一定是变成苍鹰了。”
闻言,阿日惜不说话了。
毕竟,他们其实都知道,格桑梅朵的父亲和哥哥是死于远道而来的贵族鞭笞之下。只是因为让道时没有及时让开,最后便成为了贵族收藏里的人皮唐卡。
他们不敢怒也不敢怨,只好一遍遍地洗脑自己那是荣耀,他们是魂归长生天。
等到十八岁那年,格桑梅朵盛开得更漂亮了,是草原上远近闻名的格桑花,人人都想摘她下来。当初那些欺负过格桑梅朵的男孩们也是,一个个就像是忘了当初欺负她的样子,红着脸试图来抢她帽子。
他们这里有一种习俗,如果哪个小伙子看上了一位姑娘,并且趁机将她的帽子抢走,过几天来找她还帽子时如果那个姑娘愉快地接过帽子就代表接受了那个小伙子,不接就代表不接受。
格桑梅朵因为这个原因丢了好几顶帽子了,又不敢要,干脆后面就直接不戴帽子了。
还有什么情卦、浪寨子、唱情歌等等,随着格桑梅朵年纪的增长越来越多人用不同的示爱方式对着她表白心意。格桑梅朵只嫌烦,越来越不爱出门。
后来,就连阿日惜也来跟她示爱了,当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阿日惜时,阿日惜脸上明显地露出了错愕。
“为什么?”
格桑梅朵歪了歪头,“什么?”
阿日惜的反应很是气愤,就像是眼前的女孩背叛了他一样,“我们从小到大关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拒绝我?我是你身边唯一能靠近你的男人,我甚至不像他们那样欺负过你!”
睁着一双大眼睛的女孩眨巴眨巴了眼睛。她真的很漂亮,哪怕肤色不是内地人喜欢的瓷白色,却也越发凸显出女孩精致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