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两眼女孩脸上温柔的笑容,转过头若无其事地看向片场,突然又想起来什么。
“话说,这场戏你为什么虽然笑着,但我老感觉你在悲伤啊?”
女孩一愣,还没等回答,导演便开始催人了。
……
时晏在摘月阁中找到了时央。
她坐在最顶层的栏杆上,悬空的双脚一晃一晃的,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她没有像白天那样穿陈国最崇尚的玄色华服,而是像回到了小时候似的,穿了一身干净到没有一点纹饰的素白衣裳。
小时候她叛逆,别人越喜欢什么她就越要反对什么,满王宫只有她一人穿素衣白裙,即便父王母后多次训诫于她,也均被哥哥给挡了下来。
直到后来,双亲去世,她不得不着白衣送葬,才再也不这般打扮了。
听到了熟悉至极的脚步声,她头也没回,只是仍旧轻轻哼着他们陈国的民谣,是他小时候哄她睡觉时经常唱的那首。
“月儿呀,月儿呀,像只小小的船儿呀,载着姑娘回家乡……”
时晏没有呵斥她的胆大妄为,只是沉默地走到时央身旁,默默用手护着她的身体不掉下去,然后同她一起仰望星辰。
“这栋楼阁新建时,哥哥你让我为它起一个名字。”时央也没有看他,只是停下歌声,转而提起了很久以前的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叫它‘摘月阁’吗?”
时晏依旧沉默。他一向如此,许多的话被他咽下去后便再也不会提及,许多事,被他决定以后任谁也无法改变。
从小到大,时央见过他许多面,可更多的是如明月山川一般温柔的沉默。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一直默默地站在她身后,包容她给予她力量。
然则明月高悬,终不可得。
少女转过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言的青年,没有继续讲刚刚那个问题,反而笑着问他:“哥哥,你可有什么愿望吗?”
青年望着已经长大了许多的妹妹,他的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这些年即使他在外面沾染了多少敌人的鲜血,可在自己妹妹面前,他永远都是当初那个温柔包容的少年。
他终于说了从他上楼以来的第一句话,不知是何意味地说了一句。
“我希望,我能如天上月,为世间所有不见光明之人带来一点点希望。”
我亦希望,倘若以后我不在了,当你抬头望天之时
如那夜月明风清、照地千里,那便是我来看你了。
只是这后半段话,终究还是被他咽在了肚子里,一如以往。
少女微怔。
“你呢?央央。”青年将外衣披在少女身上,含笑问她,“你想要什么?”
晚风吹过,将少女的发丝微微拂起。她转回头,又看向了天空。
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又在想什么。只是过了很久,久到青年因公务抱歉地离开,她才低低地轻叹了一句,只是那话呢喃于唇齿之间,被风吹得难以听清。
“我想要……永处黑暗。”
只求明月照我。
……
剧组包下了一整座酒店用以住宿,所以小禾从自己房间走到季昭的房间并没有花太多时间。
小禾来找季昭的时候还有些犹豫,由于拍夜戏,等下了戏已经很晚了,可是想到张哥的叮嘱,她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小禾先是敲了敲门,结果没人回应。不过幸好小禾有备用房卡,于是决定自己刷卡进房看一眼再走。
屋里一片漆黑,她隐约看到窗帘没拉,似乎有个人安静地坐在窗户前面,有点害怕,便打开了灯。
“昭姐……您怎么还没睡啊……”她看到是季昭,忍不住松了口气。
季昭正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