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敲开薛府大门,没等吃惊的佣人向薛正隆通报,他便直接冲到自己曾经住过八年的地方,却在那扇仍旧古朴的房门前戛然停住了脚步。

他喘着粗气,却是不敢举手敲门──他怕,他怕他的大哥并没有恢复身为周深甫的记忆,他怕他会说他们只是兄弟,他怕他会……

薛亦甫打开了房门,静静的看着门前已经比他高了一头的男人,抑或者说男孩,露出了一个微笑,”你回来了……”

薛亦雁──沈雁平伸手抱住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哥哥,深深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味,”我回来了……哥哥……甫……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我的雁平。”薛亦甫──周深甫摸了摸那一如既往毛糙的头发,微微笑道。

番外之 一路直行

叶聿行不喜欢开汽车飚车,他觉得汽车就像是娇弱的小公子,马达发出的声音就算是在二百迈的高速下,也显得分外无力。要飚车他就喜欢骑摩托,他喜欢那种离死亡最近的感觉,在急速拐弯时近乎贴着地面,感受到泥土击打在安全帽上的感觉,闻着机油的味道──这才是男人应该享受的刺激。

在他将美国来的顶级飚车王比下马,逼得那个空有一身肌肉的黑人男从摩托上甩出去十多米以后,他在这座城市的飞车一族中算是彻底立下了地位,他不喜欢别人给他起的乱七八糟的外号称呼,他就希望别人叫他的名字,叶聿行,也就足够了──这个名字已经让很多人胆颤。

虽然有很多帮会向他伸出橄榄枝想要吸入他,但是叶聿行对加入黑社会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飚车只是一种爱好, 是一种燃烧肾上腺素的方式,他虽然足够堕落,但是还没有堕落到要加入黑社会的地步,为他们卖命赌钱。他一直独来独往,就算是屁股后面挂着一串叫他大哥的小弟,他也只不过是一笑了之,谁离了谁不能活?他们叫自己大哥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足够优秀足够强悍,让他们说出去都有面子,若是他哪次不幸衰了一把,被别人比下台去,这些小弟大概也会一哄而散了。

每一次的飚车比赛自然是会赌钱的,叶聿行也就靠着这些钱活着,玩命赚来的钱他都很小心翼翼的存着,毕竟他还不是孑然一身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一个等着他的钱供养着的爹地,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叶聿行小心翼翼的把摩托车停在半道街以外的死角小巷里,跑到他们家斜对面的澡堂里畅快淋漓的洗上一个澡,换上寄放在这里的干净衣服,和老板心照不宣的挤了一下眼睛,顺了顺到处乱翘的头发,一副好青年的模样回了家。

他的家在很破的贫民区里面,四五十平米的平房一座,至少有着十多年的房龄。叶聿行轻手轻脚的推开破旧的铁门,他爹地所在的卧室的灯仍旧亮着,看来是在等着他回来。一听到大门吱呀吱呀的声响,那间卧室里面立刻传来声音,”阿行?是你回来了吗?”

叶聿行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欢快的声音回答道:”是我,爹地!我回来了!”

他的很多小弟都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去染头发扎耳洞,因为这基本上是飚车一族的共同打扮。叶聿行嗤笑一声,不以为然,若是他真的那么干,他也就瞒不住他的爹地他是在以什么为生,若是让他的爹地知道他现在靠飚车活着,大概会直接用铁棍打断自己的腿,就算是拼了他那半瘫痪的身子。

”怎么又这么晚回来?那老板真不是什么东西,就会操劳新仔,自己悠哉悠哉抽大烟喝大酒,夭寿啊……”他爹地絮絮的念着,不太听使唤的身体正努力的前倾着,伸出手来摸了摸叶聿行的脸颊,然后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还是我的乖仔好啊……”

叶聿行抓住他爹地那布满皱纹的手,笑着说道:”老板对我还好,工资起码给的够足,要不然我哪里有那么多钱来给你治病,你就不要